楊戩抬起頭，月牙西垂，銀光暗了些，這平靜的一夜要結束了。
他在封神臺顯眼的位置留下了昆侖的標記，隨後他輕輕拍落手上的塵土：“天要亮了，等到天亮再看看附近，師叔既然來了便不會輕易離開。”
……
日出東方，一抹紅霞遠在天邊，格外引人注目。
哪吒看得著迷：“師兄，我要是將混天綾攪進去，定然紅得像一團火。”
楊戩眯著眼睛看著那抹紅霞：“是啊，不過很快你就能試一試了。”
哪吒：“師兄覺得封神榜在天上？”
楊戩：“我有兩個猜想，一是他擔心有我們這樣的人並不是完全受控制的，所以將封神榜收在自己身邊，時時看護，另一個猜想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能還在封神臺。”
哪吒：“師兄，長生枝沒有動靜嗎？”
楊戩無奈地搖頭，將長生枝取出，長生枝已經周生鋪上了嫩綠，這一路他們收集了許多小的靈魂碎片，只差一個頂芽，長生枝便收集了蘇妲己的所有魂魄，重現世間，抵掉一些九尾狐的罪孽。
長生枝靜靜躺在他手心，好像一隻春日剛剛被折下的枝條，周身無一點動向。
哪吒不禁感到失望：“我還以為……”
楊戩：“沒關系，已經很快了。”
哪吒：“我覺得他很可憐，本就不願意嫁給紂王，她若是知道自己靈魂消散殆盡之後，她的身體在朝歌日夜陪著紂王，會不會很難過，”
楊戩：“可能吧，可是重獲新生的人，總歸是要釋然很多，你覺得九尾狐可憐嗎？”
哪吒思索了一下：“可憐又可恨吧。”
楊戩笑起來：“你剛剛拜入昆侖時，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不受管束不肯共情，如今你長大了，不枉你的師傅最疼你。”
哪吒毫不在意：“師傅難得收了我這個天賦異稟的徒弟，自然喜愛的不行。”
“誒誒誒。”楊戩調侃道：“不禁長大了，臉皮也長厚了許多。”
哪吒一梗脖子，又是個混世魔王的不羈模樣：“我就是個愛離經叛道的，早晚打上他的天堂，揪了他的鬍子做毛筆，讓他劃了私加在封神榜上的禁錮，讓他解了這天譴！”
楊戩：“好！”
轟雷巨響，剛剛還晴空萬裡的天空烏雲團團聚集，哪吒歪頭罵道：“偷聽！不要臉！是小狗！”
楊戩失笑：“看，我們被監視了。”
哪吒：“有本事就下來大打一場。”
大雨傾盆而下，將裸露的幹旱的土地很快濕潤，一時楊戩覺得對這片土地應該是久旱逢甘霖的欣喜。
哪吒將混天綾擋在二人頭頂，籠下一把紅色的傘。
閃電襲擊地面，一顆不高的小樹栽倒，灼傷的糊味蔓延在空氣中。
楊戩的臉色漸漸暗沉，周身散發著寒冷的氣息：“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