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旦：“算不得，若是父親在，或有可能，我的天賦不夠。”
姜子牙：“自謙了，有一事我來告知，人間君王，天下共主，本該回歸紫薇垣，可我卻聽聞，因為紅沙陣，武王氣運耗盡。”
姬旦：“所以轉世人間去了？”
姜子牙：“怪就怪在，沒有轉世為人，而是成了九尾狐。”
姬旦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九尾狐曾作孽深重，與我朝亦有怨恨，怎麼偏偏……”
姜子牙：“九尾狐族使了大力氣，他們受命滅商，畢竟是妖獸，不懂人間禮術，作孽良多，所以封神以後全族被困青丘，永生永世。”
姬旦：“全族？作惡多端的是軒轅墳三妖，平白連累全族。”
姜子牙：“玉琵琶已魂飛魄散，九尾狐族被我們解了封印。”
姬旦點頭：“只要不再霍亂人間就好，人間一遭重創，恢複太平就需好些時間。”
“他還記得嗎？”姬旦終於問出了口。
姜子牙苦笑：“不記得，都忘記了。”
不是錯覺，姬旦長出一口氣：“也好，也好，忘記了好啊，太苦了，他這一生太苦了。”
杯酒下肚，火辣辣的灼燒感一路燒到胸腔，燒出兩滴熱淚來。
“那時，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時常來我這裡坐坐，問我算一算，我們的父兄，昔年的舊友，都去哪了。”
“他走前是孤獨的，太孤獨了，他總做夢，夢見年少不經事時的時光，所有人都在，都活得好好的。”
“人人都以為他身為人間帝王，該是高興的，可我知道，他只開心了一瞬間，後來那些年都活著現實與夢境之中，那些活生生的人都死了，似乎只留下他了，追憶著追憶著，他的身體每況愈下，我們都無能為力。”
姜子牙：“如今，他又是無憂無慮的孩子了。”
姬旦：“其實兄長特意回來鎬京見我，是有事要做。”
姜子牙失笑：“不錯，我一直想讓武王恢複記憶，如今聽君一言，此事便也能放下了。”
姬旦：“做九尾狐也很好，女媧座前靈獸後人，有朝一日若能修成正果，也不失為一場好事。”
姜子牙：“我不如你看得通透啊！”
姬旦：“我是算命，改不了天命，昆侖山仙人可不一樣，天命在手，無需多算。”
……
庭前秋風涼，落葉鋪了一層層。
哪吒和楊戩站在樹下，看著落葉盤旋落下，門被開啟，涼風吹起姜子牙的須發。
姜子牙：“走吧。”
楊戩：“不拿武王遺物嗎？”
姜子牙：“不拿了。”
哪吒湊上來：“師兄，師叔怎麼怪怪的。”
楊戩：“走吧。”
哪吒：“不拿遺物，還怎麼恢複武王的記憶呢？”
楊戩輕笑：“不恢複了唄！”
說來輕巧，哪吒呆在原地，又跳著追上去：“說不恢複就不恢複了！你們真是說變就變！”
鎬京被遠遠地留在夜色中，哪吒回過頭，小聲嘟囔著說：“小白就永遠只做小白了嗎？”
楊戩：“只做小白不好嗎？”
哪吒：“好，都好！”
從此武王不歸人間，昆侖山卻有了九尾狐小白。
山高水長，所有人總有相會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