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煥卻不依不撓：“我知二郎真君有顧慮，我一屆凡人之軀，參與這番妖仙鬥法本就不妥，可這幕後操縱的黑手有意不放過我，我若是跟著真君，還有性命留存的機會，況且二郎真君可能忘了，當年伐商一戰，我也不是什麼草包。”
楊戩：“東伯侯驍勇，我還記得清清楚楚，當下走一步算一步。”
姜文煥正要再辯，嘴唇微啟還未來得及說話，被布帶矇住的視線所及之處，忽而晃過一個影子：“有人！”
楊戩也看到了：“何人？為何不出來一見？也好談談條件。”
無人應答，彷彿剛剛只是幻覺。
可他們二人都知道，剛剛實實在在是一個能動的活物，在這樣荒蕪的地方，不是異獸便是幕後推手。
一時之間，兩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更希望是異獸一些，還是更希望是幕後操縱的推手一些。
楊戩率先發動，他左手摸索到石壁，又沿石壁摸索到姜文煥的小臂，他微微用力地笑道：“小白困了？”
而姜文家肩膀上的小白，蔫蔫地動了動。
姜文煥：“沒睡。”
“先……”話未出口，腳踝處一疼，一股無名的力量狠狠一拽，楊戩冷不防地摔在地上，下意識地環抱著巨石，可是巨石過大，有力無處施展，只在石頭上留下了血跡，便被強行拖走。
哮天急切不已，忘卻了楊戩的囑託，松開咬著姜文煥褲子的嘴狂吠著追去。
突如其來的變動讓人來不及反應，眨眼間就剩姜文煥和小白二人站在原地。
姜文煥分明聽到哮天的聲音越來越遠，心中寒涼，一把扯下布條，迷霧爭先恐後地撲過來，他看不到楊戩了。
小白緊緊摟住他的脖頸，鼻尖微微動了動，味道很熟悉。
遠處，姜文煥看不到的迷霧後，站著一個頭紗蒙面的女子，紫色的頭紗將人遮擋地嚴密，她輕聲道：“皆看你們的造化。”
小白伸手想要摘下布帶，被姜文煥制止：“會瞎的。”
小白扁了扁嘴，就要哭出來，卻聽姜文煥說：“楊戩叔叔不見了。”
熟悉的氣味轉瞬消失，小白使勁吸鼻子，楊戩和哮天的味道也消失了，彷彿茫茫天地間，只餘下他們二人。
姜文煥安撫道：“沒事，他們有通天的本事，會回來找我們的。”
這話說得他自己心裡也沒底，敵暗我明，楊戩此番去向不明，於他們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小白的臉頰滾落兩滴淚珠，他伏在姜文煥的肩膀上，使勁把淚水蹭在布帶上。
兩人在朦朦朧朧的青丘，無處可逃，靶子一般地立著。
小白迷迷糊糊地睡著，夢裡陰暗的角落，大塊的生肉擺在眼前，小白的肚子咕咕叫，他伸長脖子嗅了嗅，還是不愛吃。
而姜文煥的眼睛再一次失去光彩，他煩躁不安，不過是暴露了一會兒便到如此地步，他不知該如何告訴小白這個訊息。
他不知道此時小白驀然睜眼，不是夢，而是血腥味越發重了。
姜文煥對周圍危險的靠近尚不知情，小白呲牙咧嘴地對著霧氣哈氣，姜文煥才意識到問題，全身血液幾乎凝滯，腥臭味在鼻尖縈繞。
他默不作聲地向腰間伸出手按住劍鞘，考慮如何給對方致命一擊。
血腥味漸濃，姜文煥不打算坐以待斃，寒光閃過，利刃出鞘。
於此同時，火光燒紅了半邊天，霧氣逐漸消退，而姜文煥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張臉——似鳥似人，灰色的羽毛覆蓋面部，鳥喙暗紅，偏偏有一雙極像人的眼睛，它張開嘴發出一聲尖銳的鳥鳴，腥臭味幾乎要讓姜文煥和小白暈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