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九尾
萬籟俱寂，昏黃的燭光一家一家熄滅。
兩人一狗就坐在地上嘆氣，哮天追回來的錢還不夠給楊戩治腰傷的，不過夠買一個破舊的門板，楊戩只需要直挺挺地躺在上面，短則一兩天，多則五六天，便能痊癒。
當時哮天聞言堅決地放下口中的銅板，毫不猶豫地拖著門板就跑。
楊戩：攔不住，根本攔不住。
賣門的老闆笑地合不攏嘴：“您慢走！”
哪吒捏了個決攏住他們，也就不算是流落街頭了。
朦朧中睡意襲來，哪吒抱著肩膀，腦袋越來越沉，楊戩撓著哮天下巴的手逐漸慢了。
當然，如果是這樣靜謐的夜，哮天一定睡得流口水，而此時他卻略有不安，怎麼平白無故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能讓他嗅出香味的，要麼是肉骨頭，要麼就是自有仙氣蔽體的神仙。
香氣越來越近，楊戩和哪吒已經沉沉睡去。
哮天歪著頭，一隻白色的小狐貍從不遠處的拐角處踱步出來，狐貍的身後，赫然有一、二、三……八、九條尾巴。
九條尾巴！
哮天數清楚了，他騰地站起身，喉嚨發出一陣陣呼嚕聲以示警告，這人間不該再出現九尾。
小狐貍歪歪頭，不諳世事的幼狐眼中滿是清澈，它看著哮天，以為遇到了朋友，嗚咽一聲後便急急地沖過來。
哮天警鐘大振，狂吠不止。
哪吒和楊戩在睡夢中驚醒，哪吒跳起來，戴在腳腕上的風火輪迅速變大，哪吒捏了決飛在空中。
楊戩還未清醒，下意識地施展法術：“水遁。”
無事發生，楊戩自覺尷尬，清醒了不少，裝作若無其事地捂著腰坐起來，準備充當個軍師。
哮天還在狂吠，哪吒在半空中舉著乾坤圈愣神，楊戩望過去，也是一愣。
“誰家狗大晚上不睡覺，明天燉了你喝湯！”
一聲怒斥打破僵局，楊戩忙喊哮天回來，哮天委委屈屈，卻依舊警惕。
哪吒撓撓頭收了風火輪：“師兄，怎麼人間還有九尾狐？”
楊戩亦是疑惑：“不知。”
小小的九尾狐歪著頭，不知對方為何剛剛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哪吒摸摸哮天的頭：“是隻尚未成年的小狐貍，不用擔心。”
楊戩捂著腰靠近小狐貍，它眼底如清澈見底的一潭清泉，不曉世間險惡，任由楊戩摸摸它毛絨絨的頭，又將它抱在懷裡。
哮天瞪圓了狗眼：主人抱別的動物了！
楊戩：“哪吒，如何隱了它的九尾？這樣過於明顯。”
哪吒：“我也不知。”
兩個人對著小狐貍的九條大尾巴手足無措，獨留哮天委屈吃醋，一個勁兒地用腦袋蹭楊戩的小腿。
小狐貍看看這個，就看看那個，被哪吒身後飄來飄去的混天綾吸引，伸出小爪子去抓，偏偏碰不到，它一下跳到哪吒的肩膀，一隻前爪搭上哪吒的發髻，另一隻爪子去撲混天綾。
九條尾巴甩在哪吒的臉上，猝不及防地，哪吒吃了一嘴狐貍毛。
哪吒呸呸個不停，楊戩隔了袍子將他肩膀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小狐貍強行卷起來，遮擋住所有的尾巴。
小狐貍還沒玩夠，不滿地呲牙，被楊戩一把將布遮住臉，在黑暗中默默收回了牙齒。
楊戩：“買些吃的走，不能在人群中了，這只狐貍太過引人注目，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哪吒低聲問：“師兄，九尾狐族不是受封青丘嗎？這麼小的一隻狐貍，沒有道理能獨自下山吧？”
楊戩：“九尾狐族本是佈於青丘和塗山，而所有九尾狐族都要在青丘受封，塗山也隨之沒落了，可能這只是個漏網之魚的塗山狐也不一定。”
哮天犬盡職盡責，雖然滿腹委屈但他不說，叼著門板任勞任怨。
楊戩低頭摸摸哮天的頭，哮天眼睛一亮，一抬頭瞥見咬著楊戩袖口玩的狐貍，再一次鬱悶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