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燁此言,沈澤清、蔣若風、方知晨、孟黎齊齊亮出長劍,進入備戰狀態。
“胡鬧!”五葵大喝一聲,將鬍子吹了起來道:“剛剛要不是青巒劍派的諸位弟子相救,你們這幫沒心肝的現下早就變成了一灘爛泥!還追著人家打,真是不要臉。”
五葵上下打量著陳燁:“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對戰時候跑的最遠的就是你,現在到來我這裡來嚼舌根子。”
五葵搖著頭向著天空仍了一顆焰火丹,“清理戰場,清點人數,我看這個勞什子九霄雲中會也不必再進行下去了,等弟子們來齊了我們就回天元門。”
“那被綁走的弟子們又當如何?”秦知嶽在一旁提醒道。
“妖族修士若是殘忍之輩,吾輩弟子恐早已命喪黃泉。若他們之中也有良善之士,也會厚待我們的弟子。此番突發詭異事件,涉及多個門派弟子的性命,還是先行折返為妙。來日天元門必將備齊人手上門討之。”五葵真人說道。
“萬一妖族修士來攻怎們辦?值守之責又當如何?”許久不出聲的慈悠小聲說了一句。
“哼,這時候知道說話了?”五葵冷笑一聲,“我看卯宿村的村民不一定誰屠的,若是那妖狼族修士真打到我天元門腳下,我定叫他們有去無回。”
聽到此話,慈悠心中一驚,難道純元還瞞下了自己什麼嗎?
長林渡內,無焰正卷著尾巴在桃花潭邊曬月亮。突然,濃烈的鳳凰羽翼味道傳來,無焰從地上彈起來,“昭煙,你去哪裡了?”
昭煙沒有理會他,飛身進了水簾,無焰連忙跟著跑了進去。
幽靈洞內,昭煙把燕南喬放在軟塌之上,握著他不斷抽搐的手,心痛不已。
“這……這不是你的寶貝小白臉嗎?他這是怎麼了?”無焰圍過來問道。
“南喬受了重傷,我給他渡了鳳凰火,好像渡過頭,收不回來了。”昭煙焦急道。
“誒喲,這可了不得。”無焰原本還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昭煙閃爍的淚光滴落下來,看得他都愣了半晌,“昭煙,你別急,我馬上去找醫師。”
不多時,薛鳴玉便被無焰喊了過來,“昭煙,我來看看。”
“好。”昭煙應了一聲,站到了一邊。
“南喬他是半妖嗎?”薛鳴玉放下燕南喬的手,驚訝地問道。
“是,我也不曾想到。”昭煙點點頭,“他受了傷,我給他渡的鳳凰火激起了他血脈中的妖力,他便開始化形,同時一直抽搐不止。”
“莫急。”薛鳴玉說著,在燕南喬周身各大要xue緩緩紮下銀針,他的身體終於緩緩平息下來,只剩下胸膛在輕微地起伏著,彷彿只是睡了過去。
但他胸前與側臉的羽翼仍在,昭煙擔心道:“南喬他還好嗎?他還能變回來嗎?”
薛鳴玉沉吟片刻後道:“眾所周知,仙門修士體內有清之氣,妖族修士體內有靈之氣,半妖的體內卻兼具‘清’‘靈’之氣。通常而言,為了修煉的便捷,半妖的父母或者師長,都會以特殊禁制鎖住兩氣中的一種,等到其修為大成後自行突破禁制,便能幻化自如。”
“但這也帶來了一個問題,若是在修為較弱時無意中被解開了禁制,體內的兩種氣息便會互相沖撞,難以平衡。”
“南喬現在大概就是體內的靈之氣蓋過了清之氣,因此出現了妖化的的形態,但靈之氣又不足以對抗清之氣,使他成為完全的妖修。”
“那要如何做才能幫他恢複?”昭煙問道。
“需要一位修為高深的仙門修士,將清之氣渡給他,並且重新封印禁制,他就又與一般仙門修士無二了。”薛鳴玉頓了頓又道,“或者,需要一位修為高深的妖族修士,將靈之氣渡給他,助南喬完成完全的化形,走妖族修煉之路,再成人形。”
“那要是一時之間無法找到修為高深的仙門修士,或者妖族修士怎麼辦?”無焰在一旁撓著頭道。
“無妨。”薛鳴玉看著燕南喬道:“我的銀針已封住他周身血脈,他只是會一直昏睡罷了。”
不多時,薛鳴玉和無焰都走了出去,留下昭煙一人守在燕南喬身側。
光線淺淺透過水簾昭了進來,昭煙竟枯坐到了天亮。她將手放在燕南喬的臉側,輕輕摩挲著他鬢角細碎的絨毛,心中情緒湧動。
爹爹曾告訴她,鳳凰心火中的的靈之氣說是天地最精純也不為過,也怪不得她的心火會沖開南喬體內的禁制。而且只要靈氣不要心火的話,單憑運功就可以做到,她現在就可以救南喬。只是他會想當一個妖修嗎?如果她這樣做了,南喬還能重回仙門嗎?
昭煙的手停留在燕南喬耳邊,賭氣似地說道,“燕南喬,你若是現在睜開眼,我就當你是想當妖修的。”
昭煙看著燕南喬,他的眼皮一動不動,罷了,還是不要隨意替南喬做選擇了,昭煙在心中嘆了口氣。在她將手收回來的瞬間,燕南喬突然睜開眼睛,迷茫地看了昭煙半刻,又閉了回去。
“南喬!”昭煙心中一跳,接著喊了他兩聲,他卻又沒了反應。
昭煙看思忖了片刻,喃喃道,“南喬,這可是你自己選的。”
昭煙抱著燕南喬,走過長長的通道,進入了狹小的回靈洞內,她化出火紅的雙翼將他緊緊摟在懷中,心火中的靈氣從她周身湧出,源源不斷地送入燕南喬的體內。
南喬,望你不會恨我,昭煙在心中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