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清例行報分,“目前,累計積分分別為張雨生八分,楚天舒九分,柳如意十三分,燕南喬九分,有無弟子退賽?”
無人應答,沈澤清接著道,“小比繼續,本輪擂主,燕南喬。”
擂臺之上,燕南喬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著。張雨生飛身至他對面,二人交手片刻,燕南喬險勝。
楚天舒再次上場,爆發出一波深厚的內力。燕南喬被震出賽圈外,嘔出一口鮮血,堪堪就要跪倒在地,柳如意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
燕南喬抬頭,漫天霞光照映再柳如意臉上,他的至交揩去他嘴角的血跡,輕聲道,“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我還想和你再打一場,可惜……沒有撐住。”燕南喬說著,卻牽動肺腑,咳嗽起來。
“我們倆之間,又何必拘泥於今日。”柳如意扶好他,飛身上了擂臺。
三個時辰將盡,他的戰鬥終於結束了,他的力氣早已用盡,最後那幾場,只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燕南喬幹脆就在演武場上坐下來,張雨生也走到他身邊坐下。
要對戰的只剩下柳如意和楚天舒,大概再打完這一場,或許連這一場都不會打完,這次山門小比就要結束了。
此刻,全場肅靜,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兩人。
柳如意看著楚天舒,心中卻笑了出來。第一次來洗劍臺時,楚天舒曾指著演武場對她說,“柳如意你別走,我們在演武場上正式比過!”
今天,不就比上了嗎?還一連打了好幾場。
楚天舒沉著臉看向柳如意,小比前痛苦無比的日日夜夜滑過她的心間,她要贏,她必須要贏。這一局,她是擂主,只要挺過去,那怕平手,都算她贏。
即使……她的積分已經進了前三,即使……認輸也沒什麼要緊的,她還是想要贏,尤其,對面站的還是柳如意。
楚天舒咬緊牙關,提劍沖了上去。
對了幾招,柳如意發現,或許是消耗過度,楚天舒的內力沒有初時那麼穩健,時而續不上勁,時而猛然爆發,連帶著她的招式也跟著走樣。
要擊敗她,只等一個良機。
柳如意屏住呼吸,與楚天舒周旋起來。若是對面的劍風如驚濤駭浪,她便化作蜉蝣寄託天地;若是對面的鋒芒如雷電驚天,她便化作雨霧藏身別處。柳如意等待著,等待著。
香燭就要燃盡,場上兩人依舊不分伯仲,難道這一場,註定是平局?
胸腔之中劇痛傳來,楚天舒眼前迷茫一片,手中長劍一滯。
時不我待!就是現在!柳如意揮劍一絞,將楚天舒的長劍當空擊飛。“哐啷”一聲,鐵劍墜至賽圈之外,柳如意飛身至楚天舒身後,直指她的後心。
“如意,漂亮!”燕南喬開心地直拍地板。
“好劍!”
喝彩聲不絕於耳,柳如意收劍回身,卻發現天色昏暗,楚天舒整個人陷在陰影中,神色不明,格外詭異。
“咚!”又是一聲鑼鼓聲響。
沈澤清緩緩走到演武場上,宣佈比賽結果。
“終極小比結束,柳如意積十四分,燕南喬與楚天舒各積十分。總共十輪的比拼中,燕南喬共拿到三次擂主,楚天舒共拿到兩次擂主。宗上,柳如意為小比第一,燕南喬為小比第二,楚天舒為小比第三。”
一時間,呼聲震天。
若素真人蕭冰直接飛上演武場,一把將燕南喬從地上提溜起來,大力拍著他的背,笑出了一臉褶子,“好小子,終於給我長了回臉,總算不廢我當年的苦心。”
燕南喬被拍得連連咳嗽,一口血又湧到了喉嚨口,他連忙道,“師尊您別拍了,您再拍我就要暈了。”
“好好好,最後那一下,受內傷了吧。”若素真人說著,一把往燕南喬口中塞了一口丹藥,“養元丹,培根固本。”
柳如意沖水依然與餘瀲山的所在遙遙望過去,只見餘瀲山沖她揮著手,水依然也是滿臉微笑,她心中一暖,終於沒有……辜負師尊和師兄的期待啊。
這時,楚天舒鑽出人群,朝著暗夜裡飛去。柳如意疑惑更甚,她放心不下楚天舒的古怪,連忙跟了上去。
水依然見柳如意禦劍離去,心中有些不安,不與朋友慶賀,也不回來報喜,獨自飛走做什麼?難道……她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瀲山,你且跟著如意,看看她要去哪裡,楚南我盯著。”
餘瀲山道了聲“是”,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