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其變異、招搖的是她雲浸,這算不算是自尋煩惱。好吧,也不是很煩,就是有點招架不住。
雲浸覺得她最近覺醒了一種角色:連策行為觀察員。
兩人吃著吃著,飯桌下的雙腿就莫名其妙碰到一起,雲浸一偏,連策一跟,她一碰,他一抵,兩個幼稚鬼在飯桌下暗暗較勁,你來我往兀自交鋒,彼此面上卻一派雲淡風輕。
雲浸想,壞了,她也沒遭住,被連策傳染了,變成了會偽裝的表面君子。
兩個裝貨吃得七七八八後,放在飯桌一側的手機響起,是連策的手機。
他停下運動的腿,先一步棄權,放下碗筷。
“哥?”
慢慢地連策慵懶的神色一掃而空,那個冷冰冰的、正經的連策回來了。
雲浸放下筷子,看著他,他眼底一股陰戾,雲浸握住他的一隻手,連策頓了頓,跟她對視。
連策盯著自己的女友,對著大哥說:“好,我知道,我們等會過去。”
電話結束通話,雲浸先一步出聲:“怎麼了?”
連策:“我父親醒了。”
連家前掌權人,“連赴科技”前連董醒了,必定會掀起一股風浪。
雲浸歪頭,疑惑道:“這,這不是好事麼?”
連策反抓緊她的手,“我哥說,我爸他一醒過來就說要去看楚靖山。”
雲浸抿了抿唇,“有些事,只能由當事人終結,我們插不上手。”
連策眼底的陰戾剎那間如潮水般褪去,喃喃:“也是。”
那股怪異的偏執令雲浸讀不懂,有時候連策的情緒像一陣風,要不要透露都是看他心情,雲浸此刻心底複雜,問:“你在擔憂什麼?”
連策看了她兩秒,從飯桌上抽過一張紙巾,輕柔地擦掉她嘴角的糖醋汁,才說:“我害怕父親會念舊情,也怕他身體受不住去一趟。”
“既然叔叔一開口就是楚靖山,起碼證明他並非對楚靖山所做之事一無所知,不管是察覺到叔叔他車禍前的事情,還是清醒得知病房裡的一切,這些都該由叔叔了結,他是知情的,我們不妨相信一下叔叔。
退一步講,即使叔叔將來或許會做出什麼你和珩哥不贊同的決定,那也是後來之事。當下之事,就看當下。”
“阿策,開心點。我希望,你開心點。”雲浸雙手捧住他的臉,主動親吻他。
連策閉了閉眼,沉淪名為“雲浸”的人生課題。
“我打算吃完飯去東汾看我父親,你……”是留在這裡還是一起去?
話沒問完,愛人先一步預判他的話,直截了當表明:“我跟你一起。”
一起。
一起啊。
真美好的字眼。連策剋制喉間的啞意和心間熱潮,對雲浸笑,笑容超級迷人。
兩人到東汾療養院的車庫,雲浸突然想起來她還有問題沒有問,“你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他以前有沒有跟你們說過什麼兒媳標準,有沒有對人明顯的喜好呀,會不會……”
連策堵上好奇寶寶的嘴,雙手搓了搓她的小臉,等她唇紅了臉粉了,才說:“阿浸放一百個心,你這麼好,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你。”
雲浸赧然,覺得男人油嘴滑舌的,“我是在認真問你。”
連策親暱地碰碰她耳朵,拉好她有些歪的圍巾,眸底幽深至極,反問:“那你怎麼會覺得我是不認真的呢?”
雲浸啞然。
連策:“相信我好嗎?阿浸,你真的很好,他們都會喜歡你的。你特別招人,我時常在想這麼招人的阿浸,真想把你關在家裡,只能給我一個人看,你的眼中只看得見我,心間只能裝下我,一眼都不能給別人,讓那些覬覦你的人鎩羽而歸……”
雲浸心驚,捂住男人的嘴,蓋住他奇怪的話,“我信我信。”
連策親吻上她手心,拉開她的手,笑道:“走吧,女朋友。”
雲浸心底的心慌有了棲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