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跟雲浸說了楚靖山在木雕上下毒,讓保鏢送進病房一事,“noyz似乎是他認為的最完美的作品,不惜代價也要用它對付我父親。”
連策在直升機上,緊繃的思緒有片刻的放鬆,他才猛然意識到不對勁。
楚靖山這個人生來只愛他自己,冷血自利得近乎沒有軟肋,親緣不顧,利益暫拋,而能拿捏他的也只有他自己。
而以前他誤以為他的公司、事業才是他的軟肋,所以連策他致以楚靖山事業各個方位的打擊,千瘡百孔。
而經療養院一事,他發現他錯了,楚靖山更恨連屹。
而他那時暫時被雲浸失蹤的訊息矇蔽了情感,他父親那邊的安排算不上萬無一失,給了楚靖山可乘之機。
他不敢想,若他有一瞬的不留意,他能不能承受住自己不小心帶來的後果。
還有一方面,連策更怕雲浸聽後會自責,獨攬罪責。
但這明明非她的責任,要論罪名與錯誤,全在他。
雲浸發現男人的目光逐漸變了,眼底不自覺袒.露著戾氣和怨恨,眼睛紅了,整個人像是被動著蓄勢待發的利箭,額角青筋跳動,面部冷硬下顎緊繃,撥出的熱氣打在她臉上,她似乎明白連策正在失控,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或者是一夜未休息,狀態很差。
雲浸不忍心,握住了他的手,輕聲叫道:“連策,連策——”
連策一動不動,目光盯著兩人交疊起來的手腕上,沒挪動半寸,那裡赫然交纏著兩條紅瑪瑙手串。
雲浸搖了搖兩人交疊的手,紅瑪瑙碰撞發出清脆聲,連策緩慢撩起眼皮,跟她對上目光,雲浸一頓,彎眸輕笑,“我在睡眠中,好像聽到了這個聲音,”說著她又晃了晃兩人的手,“是你撥弄發出來的吧?”
眼底的紅未褪去,連策沉聲道:“是。”
雲浸微抿唇,“連策,我想……我想你親親我。喏,這裡。”雲浸掙開左手,食指點了點她自己的嘴角。
連策一愣,接著喉嚨滾動,就好像她指的那塊地方不是嘴角,而是什麼凡人拒絕不了的珍饈。
連策發出違和的,有些怪異的笑聲,“就只是這裡?”
男人終於不只是一個狀態,雲浸小幅度歪了歪頭,疑惑:“嗯?”
接著視野就被男人放大的俊臉佔據,兩人氣息交纏,曖昧橫生,她不防陷入那雙矛盾的眼睛,唇上一疼。
連策咬了她一口。
“嘶——”猝不及防的疼痛得不到及時的撫慰,連策的舌尖更深地進入她口中,嘴唇已經不能滿足他,他渴望更多。
近乎粗暴地,直白地,裹挾著濃重情慾的吻,色情得不合時宜,激烈得招架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雲浸能感覺到口腔發麻,舌頭火辣辣地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她心下羞恥。
連策動了動腿,整理了一下大衣下擺淩亂的地方,才盯著她紅腫的嘴唇說:“寶寶,有時候適度的疼痛才能讓你長記性,不然你怎麼病著還來招我,看不出來我想——”
雲浸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截住他的虎狼之辭,連策眉頭一挑,配合地閉上嘴。
她才放下手,兩人對視片刻,連策有些悵然道:“少了什麼。”
雲浸問:“少了什麼?”
連策視線移向她左手,雲浸笑了,主動再次握回他的手。
約莫一分鐘後,雲浸感受著手中越來越緊的力度,一看,連策眼底的紅卻只增不減。
合著剛剛的接吻沒能讓他的情緒穩定下來啊。
雲浸重新叫他:“連策。”
連策掀起眼皮,像個很乖的優等生等待老師的命令。
“你恨楚靖山嗎?”雲浸問。問完她才覺得不妥,怎麼能不恨呢?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果然,連策說:“恨。”她注意到他眼底的眸光都銳利起來,恨意同愛意一樣是藏不住的,原來讓他紅了眼情緒有些失控的源頭是他深埋於心不忍讓她窺探到的恨意,哪怕這恨意理所當然得此間人盡皆知。
顯然不是怕她知道他的恨意。
那為什麼還要顧慮呢?
怕她心疼他?還是什麼?
也許是眼底的探究沒藏好,讓連策發現了,他對她笑了笑,說:“不必擔心我。”
但剛剛的狀態分明就不可能不讓人擔心。雲浸皺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