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蒙上一小片陰影的鼻樑側邊的手腕內側吸引。
那裡有一顆黑色的痣。
不算明顯,比他喉結那顆小且淡的痣要大一些,顏色也要深一些。
連策將手從頭發上放下來,問她:“穿那麼少,冷麼?”
明明他自己只穿了一件不應該屬於雪季冬天的t恤,卻來問她冷嗎。
她腹誹,覺得連策其實有點雙標。
不過,她並不排斥。
雲浸穿了件保暖長袖,露出了一片精緻的鎖骨,外面套了件白色的長款薄羽絨。
她收起有些錯愕的神情,“……不冷。倒是我覺得你很冷。”
連策挑了下眉,視線不知道是掃到了酒店的哪裡,莫名其妙笑了一下,“我不冷,有暖氣。”
說完,他輕輕地拉了拉自己的t恤領口。
視線掃到那一片瑩□□致的鎖骨,他慢聲囑咐:“下次記得把圍巾戴好。”
手臂晃動,那顆黑痣再次出現在她的視野。
雲浸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隨著他的動作而有些莫名的急促,“你的外套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男人隨意問道:“你怎麼知道?”
她抿了抿唇,“猜的。”
連策笑了笑:“嗯,今天發生了點意外。被一隻小貓纏上了……”
連策今晚和連珩受邀到一位本地有名的企業家的家裡吃晚飯,企業家的夫人養了一隻很漂亮的黑白貍花貓。等連策兩人到客廳時,他夫人抱著貍花貓出來,還不等企業家向他夫人介紹兩人,那隻貍花貓就猛地跳到了連策懷裡。
貍花貓不管夫人的驚呼,只顧著伸出嫩乎乎的舌頭舔舐連策的領帶,沒有感受連策的抗拒後,要成精的小貓得寸進尺想舔連策的下巴,被眼疾手快的連策按壓住。
這時小貓的主人也急忙過來扒拉它。
雖然當時連策沒表現出什麼,但他一離開那位企業家的家裡就直奔落腳的酒店,迫不及待換衣洗澡,扔掉那條被舔過的領帶,就連被小貓蹭過的西裝外套都未能倖免,交給了酒店負責衣物的人處理掉。
連珩知道他的性子,趕緊讓助理置辦新的衣服,但助理因一些私人事情還沒來得及辦好,無暇顧及連策。
聽完,雲浸無奈,“你沒有其他衣服?”
連策失笑:“有,只是我哥他們的反應比較大。”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身邊的人都覺得他有很嚴重的潔癖,時常小心待他。
有潔癖是真的,但不至於讓身邊人如臨大敵。
雲浸點點頭,唇角直直地抿著,沒再說什麼。
透過這方小小的螢幕,連策注視著雲浸。
他感知到她的情緒不太高漲。
似乎陷入了拔不開的霧障裡。
心頭隱隱浮起不安,他正想開口問些什麼,就見雲浸掀起眼皮,直直向他望來。
他頓了下,雲浸已經開口,截住他的話:“我可以看一下,”她似乎是在斟酌請求的合理性,衡量問題的界限,在連策逐漸不悅的眼神下繼續說,“……看一下你左手手腕的那顆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