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緊盯著她,像是逗弄薄荷一般,慵懶催促著:“真是?”
她不滿,“怎麼會?”
“那說好了,要主動給我打影片。”得逞似的彎了彎唇。
“好。”
等到應下,雲浸才後知後覺不對勁,正當她想反駁,卻見眼前人鬆了鬆毛衣的領口。
登時,毛衣領口開得更大了。
突出的鎖骨要乍然迸出冷白的膚色似的,撐過螢幕朝她的雙眸闖來。
她腦海中又浮現出剛剛男人換衣服時的模樣,隱隱的胸肌,連帶著露出些順延而下琵琶遮面的腹肌……
不能再想了。
她重重地閉了閉眼,右手撈過一旁的保溫杯。
但她忘了保溫杯的蓋子沒合上,只是放置在開口上方,這時杯子傾倒,發出哐當一聲。
“怎麼?什麼倒了?”
“喝,水。”
連策似是不理解,用喑啞低沉的氣音相問:“嗯?”
好在保溫杯裡面本來就沒有水了,她狠狠地鬆了口氣,卻不料眼前人還晃著冷白的鎖骨。
“連策,你煩不煩!”她偏頭,錯開男人的視線。
耳朵正對著螢幕的方向,堪堪入了他的雙眼。
粉粉的。
走漏了一點未曾得來的春意。
怎麼會有這樣的小笨蛋啊?
引狼入室卻自鳴得意地縛著安心。
連策不客氣地想著。
等他欣賞夠了雲浸耳垂越來越濃的顏色,他終於開口,無辜地詢問:“怎麼了?”
她將臉側回來,耳朵也被隱藏了大半,連策遺憾地收回流連在她耳朵的目光。
只聽到雲浸語氣甚至都不捨得帶上一點慍色,“我討厭你。”
不重不癢的控訴簡直令他心底發軟,帶來心下一陣滾燙。
受不住這種灼灼的目光,明明外頭還下著大雪,明明室內並沒有暖氣,她看著卻要成了只烤爐一般。
竟是自認落敗,低眸不再看他。
連策盯著雲浸乖巧的模樣,甚至不捨得眨一眨被暖氣燻熱的眼睛。雲浸的身前是一幕之隔的自己,桌上擺放著自己親手託付的薄荷盆栽,全身上下都泛著柔軟和溫熱的氣息,那是因自己而成的。
想到這些,連策的雙眼猶如一方墨池被破開,露出底下被鎖藏住的鎮心之獸。
他舔了舔嘴唇,喉嚨幹澀,“你知不知,這句話是最高階別的撒嬌?”
“你還說!”雲浸抬頭瞪他,眼尾都被逼紅了,生生逼得她又不看他。
是被氣的吧?
瞧著真的把人逗太狠了,連策只能不捨地道:“很晚了,早些休息。”
“還有,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雲浸這才重新抬起頭,在闖入他漆黑雙瞳的一瞬,心間都顫了顫。
她憑借本能開口:“記得吹幹頭發。”
連策:“知道了。”
雲浸正要抬手斷掉影片,連策叫住了她。
右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