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掏出手機,點開一張圖片放大,輕笑著躍躍欲試,問男人:“你知道這個雕紋是什麼派系的嗎?我看著和您的作品風格有一點點像。”
男人接過手機,推了下眼鏡:“我看看。”
雲浸在一旁看著覺得有趣,就停下來想聽聽。這時她身旁走來一位拄著柺杖的老人,老人問她:“小姑娘,你猜這小夥能不能看出來是什麼派系?”
雲浸隨意說:“我猜不能。”
老人“哎”了聲,追問:“你怎麼會覺得不能?”
畢竟男人在木扇展區,周邊都是各色木扇,他也擔當著講解的工作,一般都是在此領域能力優秀的人才配得上站在這兒。
一般人不會懷疑男人的知識。
不一般的雲浸笑道:“這是秘密。”
這話吊起了老人的胃口,老人:“那我跟你賭,我賭他能。”
雲浸有些詫異,倒不是對這個賭約內容有什麼意見,純粹是對老人對一個陌生人就開啟賭約模式的這種自來熟行為感到詫異。
她想了下,反正也是無聊,點點頭就答應了老人的賭約。
結果在雲浸意料之中,年輕男人看不出是什麼派系。
“怎麼可能?”老爺子震驚,聲音有點大。
那邊的兩人聽到話,紛紛抬眼,男人表情有點空白,兩秒後對著老人打了個招呼:“老師,您怎麼來了?”
老爺子一臉怒氣,質問:“什麼東西,居然連你也看不懂?”
男人有點尷尬,徵得姑娘的同意後把手機遞給老人。
老人就著這個姿勢眯眼看。
半晌,他嘆氣,轉頭跟雲浸說:“小姑娘,我認輸。”
雲浸擺擺手,“沒事沒事,就是圖一樂呵。”
沒想到老人較真,問:“小姑娘,你現在能告訴我你怎麼看出來了吧?”
雲浸挑眉,她的判斷是很潦草的,但老人問了兩次,她只能細細說來:“首先,那張圖片線條規矩對稱但繁雜,一眼望過去能看到幾個木扇雕紋派系的影子,我初步判定是ai合成的圖片,其次這位先生拿到後下意識地皺眉,那不是思考的表情,更像是疑惑和懷疑的表情,因此我初步判定這位先生猜不出來。畢竟,這圖片上的雕紋不屬於哪個派系。”
老人聽完,沉默了會。
遠遠看幾眼照片就能看出裡面融合著幾個雕紋派系的手法,這小姑娘學識不簡單吶。
“願賭服輸,小姑娘,你想要什麼?”
雲浸沒想到老人會推動到這步,她連忙拒絕,“不需要的,這只是開個玩笑。”
“我會做木扇,這樣子,你半個月後來到這個地方,我送把扇子給你,到時候我們再聊。”老人塞了張名片給她,不理會雲浸的拒絕,就轉身離開了。
於持聽得有點恍惚。
放在一旁的手機提示聲響起,雲浸的目光瞄過去,又移回來,喝了口奶茶,放下了勺子,拿起手機。
她自以為這小動作很自然,做得也算隱蔽。
但還是沒能逃過多年未見,點亮“觀察”技能的於持的雙眼。
於持在心裡暗笑,自從回國後,他所見的雲浸哪時不是冷靜自持的?他還在心底隱隱擔憂她會過分不在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際關系,今天再看,這時難得看到跟個警覺的小兔子一樣的雲浸,不動聲色地盯著她看了幾秒。
細細想來,其實她跟小時候有很多的相同之處,雖然防備心強,但只要真正進入她的心底,她就會顯現出些平常在外人面前不會生發的特質。
那是一種親密的訊號。
而他知道,很少會有人能拒絕這樣的雲浸,可能還有很多人前赴後繼渴求她這種訊號。
雲浸此刻在打字,嘴邊含笑,眼睛亮亮的。
於持看得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