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浸執起他的左手,感受到對方手指有一瞬的蜷縮。她能感到他手上溫度很低,戳了戳還有幾分僵硬,跟之前那件黑沉沉的大衣罩下來的溫度南轅北轍。
連策嗓音溫沉:“你的手好暖。”
她怔了一下,喃喃:“是被凍傷了嗎?”
連策的另一隻手虛虛握著拳,指甲紮進手心中央,似是在測試自己有沒有痛感。
“沒事,等會就好了。”
她抓緊手中的手,仰頭看他,正好撞進他低頭凝視的目光。
雲浸:“……看著挺嚴重的,要不要塗點藥膏?我包裡有。”
“我沒那麼嬌氣。”
連策勾起嘴角,冷白的手強硬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捏了捏,惹得雲浸一聲輕“嘶”。
被冰的。
接著連策很快就松開了手,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那雙眼彷彿在說“你看,是誰嬌氣?”
雲浸失笑,“行,你很厲害。”
連策:“不用塗藥膏,但是要暖一暖。”
雲浸放在大衣口袋裡的雙手下意識摩挲著,把下巴更深地埋進圍巾裡。
接著,她挪了挪身子 ,掏出一個暖水袋塞到連策懷中,“拿著,物盡其用,把手弄熱了。”
連策雙手接著,“好。”
連策關好車門,把下巴塞到圍巾裡,悶悶地說:“裡面應該可以烤火了,我們去暖暖?”
連策低低地應著。
兩人並排回到大院裡,裡面的人已經聊得熱火朝天,鋪天蓋地的事物的味道。
連珩一手拿著烤翅,本來是背對他們坐著的,此刻聽到動靜也要艱難地轉頭過來,“喲,你倆捨得回來了?”
連策淡淡地睨了他哥一眼,語氣輕淡:“吃你的。”
那一眼含著只有兩兄弟間才能看懂的警告。
連珩聳了聳肩,轉回頭,大口咬著手中的烤翅。
連策微側頭向身邊的人解釋:“我哥他比較自來熟,你不要介意。”
雲浸笑著,很輕松的姿態,“怎麼會。”
連珩誇張地動了動眉頭,用幹淨的一隻手撞了撞楚複商,“還是我兄弟好。”
楚複商收回視線,垂眸淡淡看了一眼他的手。
連珩吞下口中的食物,“不是,連你也要嫌棄我?”
楚複商淡笑:“不是。”
雲浸和連策尋了個位置,各自拿了些食物過來,一左一右坐著,中間隔著個木質折疊桌,桌子上是兩杯泛著霧氣的熱茶。
她抿了口熱茶,微苦:“真的超喜歡這種氣氛。”
連策不動聲色:“具體是什麼呢?”
她撐著下巴,偏頭笑望:“你猜?”
抬頭看了眼暗色天幕間未來得及完全消散的淺淡暮色,他複低頭,看著她道:“月下呷苦茶,杯中落白雪。”
雲浸抬了抬眼皮,視線在茶杯上流連:“連策,你是蛔蟲嘛?”
連策說:“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