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是什麼?
她沒有嚴謹地、深入地去洞察和思考。
她貪戀這片刻的圓滿。
司機在前面開著車,車子開得很平穩很適合睡覺,但雲浸卻毫無睡意,兩人在後座你一句我一言地聊著,話題永遠不會有盡頭。
馬路旁的枯樹,還掛著幾片未曾掉落完的枯葉,路道上的落葉被寒風席捲,離跟它共存幾個季節的大樹逐漸遠去。
車子彎彎繞繞地走,駛入令她感到陌生的大街。她好奇地望外頭瞧著。這一路也沒聽到連策說具體要去哪裡。
“咦,你是不是忘了跟司機說要去哪裡?”她似抓到了一個難得的把柄,急急忙忙湊到對方面前,語氣帶著輕快的調侃和好奇。
剛好車子一個急轉彎,連策眼疾手快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拉著背靠後座,語氣微蘊不虞:“亂動什麼?坐好。”
雲浸一動不動:“噢。”
過了幾秒,她實在是好奇:“你還沒回答我。”
連策沒有多說:“司機知道了。”
那就是在她上車前連策就告訴司機要去哪裡吃飯了?
雲浸從咖啡色的手提包裡掏了掏,掏出一把薄荷糖。
她向連策伸出掌心:“給,薄荷糖。”
連策偏過頭,低垂著視線,看了半秒她手心間的糖,又抬頭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
灼熱的氣息一扭一扭,咻咻地跳進雲浸的耳朵,耳蝸又癢又熱。
連策裝作疑惑:“這是車費,還是等待費?”
將幾顆糖當作費用?
未免太容易滿足。
這費用劃度,真的是清新脫俗啊。
這跟她以為的資本家有所不同,她不禁憐愛了他半秒。
雲浸轉頭看向窗外:“我可以將我的私人時間騰給你,許你一次免費諮詢。”
連策沒有說話。
雲浸沒聽到聲音,本來還想再等一等,但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轉過頭來。
她無比清晰感受到,在他面前,他總是能很好地調動起她的好奇心。
——那是種極具線性拉扯力的牽絆。
她不覺得是種鉗制,倒像是瓶解藥。
連策盯著她,那雙向來清冷深幽的眸子裡有碎碎的、亮亮的光彩。
雲浸覺得自己有點呼吸不過來了,她磕磕絆絆地問:“不、不夠?”
連策挑了挑眉,繼續看著她。
雲浸裝作若無其事般移開了視線,她盯著前方不知名的地方,幹巴巴地說:“那……兩次?三次?”
沒得到回應的雲大諮詢師兇巴巴瞪人,“不能再多了!我們小諮詢師的私人時間很貴的。”
語氣是自以為是的惡狠狠。
這個反應不知道戳中了連策哪個隱秘的萌點,連策笑了起來,車燈光映襯下的臥蠶帶著吸引人的磁力。
雲浸佯裝生氣:“你笑什麼?不要得寸進尺。”
他微斂笑意,哄人:“嗯,不笑。”
繼而伸手抓住她手中的薄荷糖。
——像是抓住了什麼不肯停留的夢。
溫熱的觸感觸碰著掌心,手指掃下來的酥癢感讓她的五指也跟著蜷縮了一下,這是一種本能,抵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