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浸在原地又接了個電話,結束後她不經意地往剛剛那個男人那處瞥了一眼,只見有兩個高大挺拔的背影在前面走著,剛剛的男人跟在他們身後。
雲浸沒有多看,拎著購物袋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跟著大哥並肩走著的連策鬼使神差地轉了下頭,看向雲浸方才所站的位置。
“怎麼了?”連珩隨著弟弟的視角看過去,一瞬間心底千回百轉,什麼商戰綁架案都想到了,看著弟弟的眼神都透著十足的緊張。
“沒事,走吧。”連策也說不清剛剛自己莫名的動作,但他看到哥哥這麼緊張的樣子,也多少猜到了哥哥心底在想什麼,於是他笑了。
【不見山月:這是我今天傍晚烤的蛋撻,猜猜裡面有什麼材料?】
<101nove.,距離上次的資訊還是雲浸自爆名字。
雲浸聳了聳肩,去收拾剛剛買回來的東西。
兩天後是母親的忌日,雲浸倚著牆壁開始購買高鐵票。
剛付完錢,雲浸的父親就打來了電話。看著響動的電話,雲浸的心底微微湧起一陣厭煩。
最終她還是接了,省得夜長夢多。
“大後天給你安排了個相親,是你媽媽的朋友家的兒子,長得一表人才,學歷好能力不錯。關鍵是那個孩子看了你的照片覺得很喜歡,幾次讓他父親來催我安排你們兩個年輕人見面。”
一副獨斷專權的做派。
雲浸表情淡淡地聽著,向來清澈如水的眼睛浮上了薄怒。
“我不會去的。我再說一遍,以後不要做這種無謂的事。”雲浸聽到自己冷靜的聲音。
母親都去世多年了,他還在不停地消費母親,人為地給各種人接上聯系,廢物利用般不放過任何一層資源。
縱然她與母親之間沒有什麼很深厚的情感,但並非代表她一點也不在意。
說到底,不過是覺得反正逝者已去,沒有人會追究事實是如何,還能憑她對母親的在意去拿捏她。
“小浸啊,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這麼不聽話呢?你連你母親的情分都不顧,想必也不稀罕她留下來的東西吧?”電話那頭傳來刻意溫和的腔調。
雲浸強忍著不適,平複怒意,準備先按兵不動。
她被迫改口,“我去。”
“這不就對了嗎?做人不能這麼倔······”雲浸沒耐心也覺得沒必要聽,果斷結束通話電話。
挺好的,雲浸近乎自虐般想著。
至少現在她已經沒有什麼太在乎的親人了,這樣就沒有什麼能夠牽動她的心思。
她無所畏懼,一身輕松。
夜深了,整個房間除了雲浸寫字的沙沙聲響,就沒有能讓人注意的聲響了。
雲浸在自己的人生治癒本挑挑揀揀寫下今天工作時、不工作時的感想,黑筆的黑影隨著她的右手晃動著,陪著她度過一晚又一晚的長夜。
幾分鐘後,雲浸的心情隨著文字的治癒變得更加平靜、歡愉,她合上了厚重的牛皮紙本,撈起放在旁邊靜音著的手機。
未讀資訊裡有好友宋浮遙的吐槽,也有尚不知姓名的c。
雲浸回複完宋浮遙的資訊後,點進了1nove.:雲浸,我叫連策。】<101nove.:很高興能更深刻地認識你,多多指教。】<101nove.:嗯,我猜裡面有椰蓉、葡萄幹、蛋液。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疑問)】
此時雲浸已經完全沒有心思顧及蛋撻裡有沒有什麼遺漏的了。
她死死地盯著那個名字,握著手機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
半晌,她扯出一個略有些蒼白的笑容,只覺世事可欺,造化弄人。
兩人被困在兩相不知的因果裡,又於陰差陽錯的坦白中被釋放。
她撫摸著劇烈跳動的心髒,思緒被拉到她十六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