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恰巧有陽光斜射進來,將荷花的花瓣照成層層透明的模樣,也將趙懸嬌俏的側臉照得瑩瑩發亮。
路安回來的時候就恰巧看到這一幕,他愣了一愣。
460在後頭用鼻子:幹什麼?堵路呢?
聽到聲音,趙懸也扭過頭來,對著路安咧開嘴笑起來:“你回來啦?那我去做飯!”
當下不是特別晚,趙懸將年前收好的箬葉拿出來,放進熱水裡煮了片刻。一回來就從冰櫃裡拿出的五花肉現在已經化凍,切成漂亮的小方塊,用箬葉像包粽子一樣把肉裹起來,用棉線紮好。
爐子上生好了火,她拿過一個大砂鍋,將裹著箬葉的肉,並著醬油、冰糖、桂皮、八角、薑片和兩根辣椒幹一起丟下去。滿上水,最後倒入酒,和一結小蔥。
蓋上蓋子,剩下只要等待就好。
她做得粽葉紮肉是極其簡單的版本,要講究點,五花肉需要先醃製過,下什麼香料,按照什麼順序下香料也是有規矩的,但是現在她和路安都不在乎這個。
趙懸只是突然想吃肉了,所以才趁著時間還早,做這樣一鍋費時的食物。
立秋之後,白天雖然依舊熱,但隨著太陽落山,溫度會漸漸降下去,比夏夜要涼得多,有時還需要加一件薄長袖——這就是這片南方山嶺裡秋天和夏天的些微不同了。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趙懸和路安並排坐在爐子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路安問:“我們還去鐵路那邊的那條大溪玩嗎?”
趙懸搖搖頭:“以後再說吧,我們再休息兩天,旱地那邊的糧食也該收了,還有那一小片的糯米和麥子,我看這幾天雨水又多了起來,我們還是趕時間先收起來吧。”糯米和麥子的種植面積很少,因為他們所得的種子本來就少,加上沒有種植經驗,所以産量不多,以他們的速度,一天就可以收完。
她對路安說:“我們今年做點粉幹吃吧?”雖然沒有足量的糯米和麥子,但是他們有大米啊,大米也可以做年糕,還有米粉,米粉曬幹了的話,可以存好幾年。
路安問:“你會嗎?”
“小禾姐做過,她和我說過做法,她還會做面條幹呢。我和她說好啦,拿一些東西去換點他們的面條幹。”
“那等農閑時我們就做著試試。”接著路安又補充了一句,“我說的是粉幹。”
說到這裡趙懸的眼睛亮了亮:“其實土豆和地瓜都可以做粉,不知道這季莊稼今年收成怎樣,要多的話也可以試試。”
去年冬天他兩基本是靠著吃土豆地瓜這些糧食度過的,那時候他們對食物的美味度沒有多大需求,只求煮熟吃飽就行。這些塊狀糧食都是被他們以原生態的模樣埋進炭裡烤熟、或是扔進水裡煮熟的,什麼模樣放進去的,就是什麼模樣拿出來的,沾點鹽,再有要求點,沾點辣椒粉就整個囫圇吞下肚子。
趙懸在營地裡吃了很久的豆子,再然後又吃了很久的粗糧,胃早就不堪重負,很多時候她剛吃下這些食物,胃裡馬上就泛出酸水來,嚴重的時候燒胃的感覺能讓她整夜都睡不著。
兩人隨意說著話,一旁的瓦罐中已經飄出了誘人的肉香,趙懸揭開了蓋子,用筷子戳了戳肉,說:“還要再燉一下。”說著她拍拍屁股站起來,準備去水井那兒將西瓜拿回來。
這時候天光依稀算亮,太陽已經落入了山頭下,西邊只留下絲絲絨絨的紅色,蟲聲已經不顯了,襯託著村子更加安靜。
趙懸將雙手插在兜兒裡,慢慢朝村下頭走著,她喜歡悠閑又靜謐的此刻。
西瓜已經被井水冰透,它被綠色的編織網兜著泡在水裡,編織網的一頭被路安系在了井外一處凸起的石頭上,趙懸解了網兜,順勢一拉,將沾著晶瑩水滴的西瓜給撈了上來。
冰涼的西瓜,似乎比剛採來的時候更加翠綠了。
抱著西瓜,她又朝家的方向走去,依舊慢悠悠的。
趙懸特意挑了個小的西瓜,這樣井水可以讓它冰得更快些,菜刀對著小西瓜一劈,分出一樣大小的兩半,她拿了勺子,和路安一人抱著一半西瓜,一邊挖著吃,一邊繼續等肉熟。
路安吃了一口淡粉色的瓜肉,嚼了幾口,皺眉:“這西瓜怎麼一股蔥味?”
趙懸這才回神:“哦,不好意思,剛才那把菜刀我切了蔥,忘了洗了。”
“你切菜和切瓜用的是同一把刀嗎?”
“對啊。”
“你以前說過,切菜和切水果的刀要分開的。”路安說話乖乖的模樣,並沒有責怪她,而是陳述一個過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