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趟附近的大型超市,買了些走親戚的年貨,還有一些謝遊爸媽喜歡的東西。
這半年多的時間,她幾乎每個月都抽出時間去看謝遊他父母,只是每次都被拒之門外。
他們本就不喜沈喬,如今又因為謝遊不知何故突然消失,他們更是將怨氣撒在沈喬身上,怪她害他們失去了一個兒子。
不過沈喬依舊沒放棄去看他們。
購置完東西,沈喬出超市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她手裡拎著的東西有點多,大包小包的,上車的時候顯得不方便。
司機問:“去哪?”
“盈瀾公館。”沈喬邊回答邊將多餘的東西放在座位下面,而後關好車門。
司機聽到目的地後愣了兩秒。
盈瀾公館是京北最高檔奢華的別墅區,住在裡面的人非富即貴。甚至他們的存在,可以說得上是支撐了整個京北最大的經濟命脈。
車子開了大概三十分鐘才到達目的地,沈喬沿著那條走了不知道幾回的路艱難過去,她左右手拎著東西,從背後看像是行走笨拙的大熊貓。
這段距離說遠不遠,但也花了沈喬十來分鐘的時間。
她站在一棟富麗堂皇的別墅前,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地上,而後摁起旁邊的門鈴。
等了兩分鐘,保姆從裡面走出來,一見到又是沈喬立馬調轉步子,往回走。沈喬立馬出聲喊住她:“阿姨您先別走,我來這沒什麼目的,就想把這些年貨送給謝總和謝太太,希望他們新年快樂。”
保姆見她的次數多了,清楚她是怎樣一次又一次地被拒之門外。在這樣冷的下雪天,卻依舊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大老遠過來,那兩只嬌嫩的手被凍得紅腫,說不動容是假的。
保姆隔著門猶豫不決地望著沈喬,最後一咬牙走了過去,沈喬見狀立馬笑起來,“麻煩您了。”
在謝家工作幾十個年頭,保姆幾乎是看著謝遊長大的,多少知道些沈喬和他們謝家的淵源。她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東西,又看向那張明媚的笑臉,忍不住勸道:“小姑娘你下次還是別來了。”
來了這麼多次,裡面的主人還不是不讓她進門,這麼堅持又是何必呢。
沈喬裹著厚厚的圍巾,下巴埋在裡頭,那張臉看著只有巴掌那麼大。聽了保姆的勸退也沒有生氣,反而溫柔地笑著,“阿姨您不用勸我,我是不會放棄的。”
謝遊不在的這段日子,沈喬唯一能夠為他做的,就是好好照顧他的家人。
……
從盈瀾公館打車回來,沈喬先去洗了個熱水澡。差不多收拾好出來的時候,距離新的一年只剩不到半個小時。
客廳裡開著電視,熱鬧的春晚背景聲讓這套房子顯得不那麼清冷落寞。沈喬拿了個灰藍色毯子蓋在身上,她靠著沙發無聊地看春晚,電視裡的歡聲笑語似乎與她無關,只是簡單地充當了個背景音樂。
微信訊息提示音隨著新年的臨近開始響個不停,沈喬一條條翻看那些新年祝福,然後一條條地回複。
極為醒目的,容不得她忽視的那個置頂頭像,在這一堆鬧騰的訊息列表裡依舊沉寂著沒有任何動靜。
沈喬看了一眼手機裡的時間,還有一分鐘就要跨年了。與此同時,電視裡傳來跨年的倒計時聲。
“——58,57,56。”
……
“——10,9,8。”
……
“——3,2,1。”
最後一聲落下的同時,外面響起說不盡的煙花沖向黑夜的綻放聲,沈喬的注意力被吸引出去。
層層疊疊的煙花開出五彩斑斕的光,細細密密地交織在一起,彙成一幅壯觀盛大的夜幕花火圖。
沈喬看著,竟覺得不是那麼好看。
至少,沒有謝遊為她放的那一次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