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親就沒完沒了,到時候誰知道你會不會要做更……”誠懇直白地說到這,沈喬才意識到要閉嘴,她略顯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總之,你腰傷沒好之前不許親我。”
謝遊眼神卻一直放她身上,深沉如晦,感覺要看穿她一樣。被這樣盯著許久,沈喬不自然地摸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你這樣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謝遊沒應她,依舊盯著她看。這樣過了一陣,他忽地低頭笑了幾聲,懶洋洋的,又很討打的感覺。
“你笑什麼?”
“沒。”
沈喬狐疑地盯著他,怎麼感覺他心情還挺好的?剛才不讓他親的時候不是還挺不痛快的嗎?怎麼就……
“謝遊。”注意到茶幾上的資料盒,沈喬想起下午在謝遊辦公室裡林嘉姝說的話,“你之前去巴黎旅遊了嗎?”
“嗯?”
謝遊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資料盒,“去巴黎旅遊?”
“我今天去拿資料聽林嘉姝說的,當時是你員工偶遇的你,不然大家都不知道這回事。”沈喬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不怎麼喜歡旅遊嗎?怎麼去巴黎了,而且……”
提起這茬,沈喬忽然想起個事,不知道她有沒有記錯,那就是謝遊好像有恐高症。
高二上學期的時候,學校組織了一場大型的登山活動。當時是以班級為單位,由一班打頭陣,其他班依次緊跟上去,十二班最尾。
那天太陽特別毒,感覺一曬面板都能立即黑個八度,聽到這活動的風聲沈喬提前就買好了裝備,鴨舌帽,防曬衣,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下巴埋在防曬衣領子裡,只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
才爬不到四分之一,體力就吃不消了。老師察覺到她不對勁,可能是中暑,於是立馬安排同學送她去休息。
山上長滿了樟子松,密密麻麻地遮下大片陰涼,沈喬剛到休息區喝了一瓶醫護老師給的葡糖糖坐下沒多久,她就看見了謝遊,他身後還跟著高見嶼。
少年一身黑色沖鋒衣,頭上戴著一頂同色系的鴨舌帽,眉眼壓著,這樣暴曬的天氣都沒能斂得住他一身的清冷驕矜。
中間隔著兩顆高高的樟子松,還站著四五個藉著身體不舒服的由頭躲懶的男生,似乎沒注意到沈喬正在悄悄打量他。
站在樹蔭下,人高腿長,手裡拎著一瓶冰汽水,沖鋒衣鏈子拉下後才仰頭喝了一口。
似乎極不理解又或者心有餘悸,高見嶼在那頭咆哮:“遊遊你怎麼會恐高啊,怎麼會呢?剛才要不是我及時扶住了你,你估計都要掉下山了。”
他分貝太高,很難讓人忽視他的聲音。
“恐高怎麼了?”謝遊靠在樹下,擰瓶蓋,他的模樣懶散又恣意,一點兒都不在意,也覺得應當如此,“誰還不能有點小瑕疵了。”
高見嶼撓撓頭,“也是。可你恐高以後不就做不了飛機了?咱不是約好了暑假要去普吉島打高爾夫嗎,你這樣還怎麼去?”
想想又不太對勁,他煩躁地撩了一把被汗濡濕的短發,“不是,你之前不知道你恐高這事?”
謝遊四大皆空地靠著樹,突然好像注意到有人正往這邊看,眼神還挺濃烈,他隨意抬了眼,卻沒抓到那濃烈的眼神出自何處,於是繼續靠著樹。
高見嶼見他不搭理自己急了,“不是,你倒是說句話啊。”
或許是太陽太暴烈了,謝遊將瓶裡僅剩的汽水喝光,才扯唇回他:“是,才知道。”
高見嶼平時對任何都事不關己,但只要涉及謝遊就不一樣了,恨不得拿個喇叭到處嚷嚷,唯恐天下不知。
他剛才嗓門那麼大,周圍好幾個同學都聽見了,躲在樹根後的沈喬亦不例外。
所以,謝遊是恐高的。
那他去巴黎旅遊,是克服了恐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