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澤言果然不敢逾矩。
謝遊看著沈喬,只覺得四肢流血,心髒破裂。
他不敢想。
她遭遇了這麼多,常人無法承受的傷害。
孤軍奮戰,那麼久那麼久。
他完全不敢想。
她怎麼挺過來的。
“謝遊,對不起。”沈喬低著頭,“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顧自身安危,以身涉險,是我沒考慮你的感受,對不起。”
沈喬覺得,就算她踏進慕澤言房間之前,已經和他說了情況。
可她還是做的不好。
她還是沒有,真正考慮謝遊的感受。
謝遊閉了下眼,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那你保證,以後你不能再讓自己涉險,再讓自己受傷了。”
沈喬慢慢回抱他,“我答應你。”
“謝遊。”沈喬忍著眼淚,才發現自己很少和謝遊表露自己對他的感情,“我其實在分班考試的時候,我很想和你考進一個班,很想和你做同桌。”
聽到這裡,謝遊愣住。
“只是發生了那晚的事,”沈喬垂下眼,路燈映著她眼底濕漉漉的水光,她聲音微弱,“我就不敢和你靠近了,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發生了這樣的事。”
“傻瓜。”謝遊把她的眼淚擦掉,用一種連自己都沒料想到的溫柔,“你很好,值得我所有的喜歡。”
謝遊將沈喬抱在懷裡,讓她的下巴擱在自己頸窩處,“讓我幫你,懲罰他們。”
沈喬一愣,訥訥抬望眼,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陳德洛。”謝遊看著她的眼睛,“在白溪山村,我已經找人盯著他了。”
“你……”沈喬一時說不出話來。
陳德洛是六年前的討債人,亦是捅了謝遊心髒一刀致他差點醒不過來的人。
當年他因暴力催債失手傷人被判了五年,半年前出來便人間蒸發,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
沈喬查到連緒華過往的經歷,覺得陳德洛並非如表面那樣錯失殺人,再加之他無故失蹤,她越發覺得事情並不簡單,果然在試探一番慕澤言後便坐定了心裡的想法。
“所以你這幾天,”沈喬心中酸楚,紅著眼睛,“不是出差,是去查陳德洛了是嗎?”
謝遊輕微頷首,“我去了趟他的老家,偶然得知他出獄時就帶著老婆孩子搬走了。聽人說,當時他是開著大g把人接走的。”
沈喬擰眉,“據我所知,陳德洛生活並不富裕,甚至是拮據,何況他剛出獄,哪來的錢買這麼貴的車。”
“所以我就查了慕澤言半年前的購車記錄。”謝遊一字一頓,看著沈喬的眼睛繼續說,“和陳德洛出獄同一天,慕澤言買了一輛大g,還在白溪山村購置了一棟別墅。”
“上天眷顧,我剛到白溪山村就遇見了陳德洛,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謝遊抓著沈喬的手,“人我已經給你找到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沈喬凜著眼,“如果當年真是連緒華故意買通陳德洛殺我,那這供詞就要重新翻一翻了。”
“你有把握讓他指認連緒華?”謝遊問。
沈喬搖頭,“目前還沒有,不過他能為連緒華賣命到這個地步,或許是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上。”
謝遊握緊沈喬的手,“我幫你查。”
沈喬眨了下眼皮。
“謝遊。”沈喬勾上謝遊的脖頸,聲音說不出的低啞,“是我惹你生氣了,你還為我做了那麼多。”
夜已經深了,晚風涼颼颼,沈喬的長發徐徐飛揚,像雪花一樣,滑過謝遊的臉頰。
“謝什麼。”謝遊順勢環上她的腰,“我不是你的謝大善人嗎。”
“嗯。”沈喬埋進他的脖頸,臉上慢慢笑開來,“謝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