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倒是顯得淡定太多,“沒事,麻煩你和慕總說一聲,讓他不必著急,慢慢開,我隨時在這等他。”
莊妍輕微頷首,“多謝沈小姐理解。”之後推門離開。
“一上來就給你下馬威。”紀凱坐在沈喬身邊,“他對你,挺討厭?”
“估計我太美了,他嫉妒。”沈喬半開玩笑,懶洋洋看向他,“要不你先到車裡等我,說不定我就不用等了。”
紀凱偏頭,“懂了,是我礙眼。”他利落起身,“合同都會看吧?”
沈喬歪頭,語氣傲慢:“不然?”
瞧她這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樣,紀凱安心不少。
辦公室一下子清冷下來,沈喬悠哉悠哉翹著二郎腿,僅僅喝了口茶的功夫,玻璃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沈喬撩起眼皮,扯唇笑了下,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慕澤言見怪不怪,居高臨下打量她,五官長開了,更添明豔動人,狐貍眼微微上挑,眉宇間的熠熠生輝和清高傲慢還是那樣永不磨滅,讓人不爽。
“倒是活得光鮮亮麗。”慕澤言扯了下唇,坐到辦公椅,半響直勾勾盯著正喝茶的她,“你在我這挺隨心所欲呢。”
沈喬掌心撐著半張臉,悠悠偏頭,“哥哥的會議怎麼快就結束了?我還打算坐下來體驗體驗你設計的遊戲呢。”
慕澤言倏然暗了下眸子,往後一靠,“回國這麼多天,去看過爸爸嗎?”
“爸爸?”沈喬眼神冷下來,盯嚮慕澤言,她彎眼笑了下,毫無感情,“時間可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哥哥長大了,會當著我的面叫沈北連‘爸爸”了呢。”
這世上最厭恨沈北連的人除她之外,就莫過慕澤言了。
方才他一聲“爸爸”無非是故意刺激沈喬,想不到這人還是那般心思明銳,偏就做出雲卷雲舒的淡然,偏就不如他意,還利用這一聲“爸爸”激得他不輕。
“自己過來。”慕澤言將廣告合同扔在桌面,“看看有沒有問題。”
“哥哥的脾氣有點大呢。”沈喬抬了下眉骨,將合同撿起來,書頁翻動,她看得認真,慕澤言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在她的面前,兩手撐著辦公桌將把圈在裡面,目光平視,他咬字,“看仔細了?”
沈喬抬眼,他的臉在瞳孔無限放大,沈喬別過頭,語氣輕諷:“哥哥出席了那麼多活動,怎麼舉止分寸還是沒拿捏好。”
慕澤言輕笑一聲,“對我還挺關注。”
“那可不。”沈喬勾起眼尾,“將來我們可要一起共事,當然要提前瞭解瞭解。”她用餘光掃他,“哥哥呢,有了解我嗎?”
“大街小巷都是你的廣告,”慕澤言逼近她,“想不瞭解都難。”
沈喬哼笑了聲,掌心朝他攤開,氣定神閑,“筆。”
“看仔細了?”慕澤言手臂越過她的腰側,往桌面撈了支鋼筆,“別說我沒提醒你。”
“怎麼能用提醒二字。”沈喬摘掉蓋帽,極為利落在合同上簽字,“我最相信哥哥你了。”
合同蓋好,連同鋼筆放回桌,沈喬推開面前的人,“那我就不耽誤哥哥時間了,日後再見。”
她提起沙發上的香奈兒小包就要走,誰知慕澤言突然從後邊拽住她的胳膊,腰瞬時撞上辦公桌邊沿,沈喬吃痛一聲,登時蹙著眉瞪他,“慕澤言你幹嘛!”
慕澤言面色沉如深海,直直盯著她的臉,近乎咬牙地擠出這句話:“不叫哥哥了?”
沈喬笑,“哥哥。”
潛伏在骨子裡的暴戾似乎壓不下去了,慕澤言把她摁在辦公桌,俯身壓下去,一雙眼黑暗陰沉,磨出瘋狂,“你非要這麼激我是嗎?啊?”
沈喬別過頭,用力推開他,口吻彷彿淬了冰的寒冷,她說:“哥,你還是那麼讓我看不上眼。”
“我他媽不是你哥。”慕澤言沉著臉,掐著她的脖頸逼她和自己對視,“我說了我不是你哥,你他媽聽不懂是嗎!”
沈喬勉強推開他,頭發淩亂,她目光泛冷,逼問:“不是我哥,是什麼?”
慕澤言的手撐在她兩側,因這句話身上脫力,手臂彎曲,他眼底壓著難以言喻的情愫,竟一時不敢回話。
“看吧,連你自己都不敢說,因為你自己清楚自己多卑劣多無恥。”沈喬聲音冰冷絕情,“六年前我就告訴過你,擺清自己的身份,不該存的心思別存。現在,我原封不動再說一遍,你最好刻死在骨子裡。”
沈喬從辦公桌下來,一字一頓:“擺清你自己的身份,不該存的心思別存,聽到了嗎,哥。”
撂完這句話,沈喬推門離開。
身後留下一片狼藉砰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