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默不作聲,等著他把話繼續說完。
“連緒華。”紀凱一字一頓,“原是小資産家庭,96年遇見自己的愛人慕廷紳,並快速結婚,為此還和家裡脫離了關系。98年生下獨子慕澤言,一家三口雖然過得苦了點,但還自足。”
“12年的時候,慕廷紳作為冰州工程的分包商,因為沒有及時給工人支付工錢,被逼得意外墜樓身亡。”
聽到此處,沈喬慌亂不安,她啞聲:“你確定是冰州工程?”
紀凱點頭,“確實是你父親的工程專案。”
沈喬表情變得凝重,揪著關鍵詞問:“這沒有及時,是什麼原因?”
“當時連緒華生了重病,急需用錢,慕澤紳能借的都借了,最後實在走投無路,只能先拿這筆工人的血汗錢付了自己妻子的救命費。”
“再然後就是連緒華跟了你父親。”紀凱繼續說,“六年前,你父親四處躲債十幾天,最後在機場被警方摁下,這其中就少不了她的功勞。”
沈喬眉頭愈發緊鎖,總覺得事情並非表面這麼簡單。
“這幾年呢?”她問。
“沈北連入獄後,她和慕澤言定居到了美國,大概一年前慕澤言回國,成立了翼遊科技。”紀凱交疊著腿,懶洋洋看向沈喬,“所以這代言,接嗎?”
沈喬低頭,食指挑逗雞腿的下巴,“明知故問。”
“行,那我給那邊回訊息。”紀凱看雞腿,“自己都顧不了自己,怎麼還養這麼個玩意?”
話音剛落,雞腿便惡狠狠瞪向他,沈喬淡淡嗤笑,“你說話注意點兒,這家夥聰明,脾氣也兇,那天說不定會咬死你。”
“隨你。”紀凱從茶幾上撿了根香蕉吃,閑聊問,“你和遊總什麼關系?”
沈喬指尖微頓。
“先是參雞湯,然後又是探班,慶功宴封殺陸沉,現在還住你隔壁。”紀凱瞭如指掌,“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對你的心思不言而喻,你怎麼想?”
沈喬把雞腿放下去,看向他,收斂了幾分慵懶,“要不你猜猜?”
紀凱隨手將香蕉皮投擲進垃圾桶,緩緩起身,背對著她,“這個圈子呢,有人庇護總比沒人庇護好。”
“老紀。”沈喬聽懂了什麼,從背後叫住他,“再幫我查一個你的老熟人吧。”
紀凱腳下一頓,卻沒有回頭,“你確定要查?”
沈喬眼眸明亮,輕聲淡笑,“我都這麼說了,能不確定嗎?”
“你究竟想幹什麼?”紀凱回身,額頭青筋隱隱暴動,“她是你的老闆,我看你膽子還真不是一般大。”
“你別激動。”沈喬不以為意,眼尾上挑,“我不過想多瞭解瞭解esen姐的興趣愛好罷了。你人脈這麼廣,幫幫我唄。”
然而紀凱不吃這套,“你少給我戴高帽,這事我辦不了。”
“行吧。”沈喬也不勉強,“那我只能另找他人了。”
紀凱攥緊拳頭,“你非要查?”
沈喬目光堅定,“非查不可。”
“原因。”
“說不了。”
紀凱死死盯著她,終究還是妥協,“我盡量。”
“老紀,”沈喬語氣誠懇,“謝謝你。”
這幾天,她翻來覆去都是初見esen時的那個眼神。
那個眼神就像是,遇見了自己多年未見、愛而不得的故人那般。
沈喬想,查一查esen的過往,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找到不為人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