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如實點頭,趕完工作回來就忙著給狗狗收拾這收拾那,連自己都忘了。
於是從寵物店出來便進了馬路對面街的一家粉店,這會兒天色已晚,店裡空蕩蕩的,很冷清,沒有其他客人。
沈喬和謝遊坐在角落,前者問:“你吃什麼?”
謝遊注意到她還戴著口罩,店門口處還貼著關於她的海報,怕她被人認出來,流出緋聞,這才問:“你確定在這吃?”
“啊?”沈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不想吃嗎?”隨即順著他的目光摸上自己口罩,她有些失落地低下頭,“那我們打包吧。”
最後沈喬打包了份寡淡的清湯面,謝遊不知心中何種滋味,和她要了份一模一樣的清湯面,然後一起回了江景華庭。
謝遊悉數拎著這些東西進了沈喬公寓,燈光亮滿一室的時候,他的褲腳咬上了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低頭看去,是雞腿。
“雞腿!”沈喬厲聲叫道,彎腰將它從謝遊身上撥開,“你再這樣我把你丟了。”
雞腿嗷嗷叫了兩聲,不敢造次,立馬松開自己鋒利的齒。
謝遊盯了它兩眼,冷冷哼笑一聲,“白眼狗。”
沈喬抬眼,木訥了下,“它是你說的那隻流浪狗嗎?”
謝遊把東西放好,“是吧。”
沈喬盯著他的背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吧是什麼意思。
“先走了。”謝遊懶得逗留,和沈喬招呼一聲便朝玄關口出去,誰知擦肩而過的剎那,他打了個噴嚏,沈喬看向他,忽然注意到他手上泛起的紅色疹子。
她一慌,連忙抓著他的手仔細檢視一番,“你過敏了?”
“剛才還好好的沒事,怎麼突然過敏了。”沈喬看著穿梭在大廳的雞腿,不由猜道,“你不會對狗過敏吧?”
謝遊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定定看著抓著他的那隻手,指節如玉,骨感漂亮,心倏然竄過酥酥麻麻的電流。
沈喬拉著他出門,輕車熟路地輸旁門密碼,進他的屋,“要是過敏要先離開過敏原,這樣就不會加重症狀了。”
“手癢不癢?”
“癢。”
聽到此話,沈喬的心收得更緊了,快步將他扯進浴室,“我先拿溫開水幫你清洗一下,要是還很癢的話,只能去醫院一趟了。”
溫熱的水流嘩嘩,室內彌漫的水汽將鏡子虛化朦朧。
沈喬握著他的手在溫水下清洗,她低著頭,神色認真,幾縷細軟的長發不經意掃到他的指尖。
很輕,很癢,像雪花一樣。
謝遊盯著她的模樣,眼睛眨了下。
這樣的溫柔,這樣的接觸,好像等了一輩子這麼漫長。
“有沒有好點?”沈喬突然抬頭,誤打誤入撞進他那潛伏萬水千山的眸光。
水流聲在這安靜的室內格外清楚曖昧,無形間,醞釀了繾綣的旖旎。
在一片嫋嫋氤氳的白霧中,沈喬深深對視著他,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左眼角的那顆淚痣魅惑蠱人,稍稍不留神,魂就沒了。
謝遊是好看的,華麗辭藻堆砌不出的好看。
最特別的是,他頂著一張最優越最勾魂的臉,卻持著最清冷最疏離的氣質,極為矛盾複雜的沖擊,讓人忍不住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就像銀河裡的一顆星,遙望疏遠,卻最明亮。
沈喬大抵是失了心智,竟將掌心摁在他的胸口,他的心髒位置。
那裡的心跳很快,雜亂無章,快要沖撞破膛出來。
“謝遊。”沈喬的膽子太大,漂亮的狐貍眼被水霧暈染迷離,輕輕靠近他,軟糯的紅唇慢慢挨上去,隔著微末間隙,濕熱的呼吸放縱交纏,謝遊眸色似海,緊緊攝住她,彷彿要拉她入墜深海,翻雲覆雨。
唇齒的微末,呼吸繚繞,沈喬抬起下巴,直直和他對視,“你的心跳,在加速。”
謝遊在滿室的水霧中眯了眯眼,灼灼盯著她蠕動的紅唇,想到了他們重逢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