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燃反應迅速地彈了個影片過來,裴珏斐接了。
知道兩個人現在都需要保持安靜,江舟燃聲音剋制到了極點:“裴珏斐。”
很輕很柔地念了聲裴珏斐的名字。
“在呢。”同樣輕啞的回應。
江舟燃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裴珏斐看見他鬼鬼祟祟地躲起來,捂著聽筒,有點委屈地說:“我想你了。”
“咚咚。”
裴珏斐抬手敲了兩聲手機螢幕,亦如最開始他們透過敲擊牆壁訴說情緒那樣。
然後,裴珏斐聽到了四聲回應。
他聽到自己問:“為什麼是四下。”
螢幕裡面,青年眼睛灼亮,神秘兮兮地說保密。
咚咚咚咚。
我喜歡你。
第二天,裴珏斐醒得很早,小朋友覺多,他睡醒時裴玥還在睡。
倒是秦堯早早睡醒,裴珏斐睜眼時,剛好看見他走進房門,手裡還提了箱牛奶,是小朋友最喜歡的那種。
外面天冷,秦堯不過出去些許,渾身就染上了風塵僕僕的氣味,秦程給的軍大衣他也沒穿,露著肌肉,周身野性的侵略性更加磅礴。
裴珏斐掃了眼沙發上的大衣:“小姨他們看見肯定會說你,而且,他們應該快來了。”
秦堯擱下牛奶,說:“昨天來得急,沒有買,現在補上。”
他走到沙發上,拎著厚實大衣套上。
裴珏斐看著牛奶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他還是看著秦堯,道:“火,舟燃說他待會兒會來探病,他哥可能也會來,你要留下嗎?”
如果留下,就可能和前任見面,血淋淋的傷疤在對視時不可避免地會再次被揭露,沁著猙獰恐怖的傷痕,汩汩流血。
撕開所有苦苦維系的假面,引爆暗流湧動辛苦忍耐的欲.望與洶湧——恨意。
秦堯幹裂唇開合,手往褲子裡掏了掏,掏出了兩個紅包,走近他,遞給裴珏斐,悶聲說:“上面那個給弟媳,算我給你們的新婚賀禮,後面那個……”
他舔了舔結痂唇角,語氣艱澀:“給他。”
裴珏斐看到他抬起頭,眼神黑沉沉又很悶,還帶著奇怪的剔透希冀:“我看過一個說法,沾了新婚伴侶喜氣的紅包,可以給那人帶來相同的……”
秦堯忽然寡言了。
裴珏斐抬起頭,指尖接觸紅包封面,將上面的細心收好,厚厚的一沓。
壓在下面的紅包有個凸起,邊緣圓潤,大概不是錢。
裴珏斐琥珀眼珠停在秦堯臉上:“哥是要我替你祝福他同樣新婚燕爾嗎?和別人。”
話語堵塞在秦堯喉管。
裴珏斐修長手指滑了圈紅包邊沿:“確定嗎?”
字字扼制著秦堯喉管,讓他既點不了頭,也說不了好。
裴珏斐眼眸斂下,後面的話,被進來的人打破。
是邱棋,她搖了搖保溫飯盒,說:“過來坐,我熬了排骨湯呢。”
她並沒有看出那瞬間凝滯古怪的氛圍,秦堯就像得了特赦,那封藏了祝福希冀的紅包依然躺在秦堯掌心。
裴珏斐看向小姨,溫聲感謝:“謝謝小姨。”
邱棋女士顯然不當一回事:“謝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