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青城在一夜深沉後甦醒過來。
際有鐮青色的光底,輕輕描摹的群山之間新生出幾抹曙光,待到朝霞灑落,亮堂的陽光逐漸將整座城池洗去昏暗,人們推開門,昨晚消失的商販、店鋪重新出現在大街,厚重的城門開啟後,逗留的和還欲前來的車馬牛羊,又開始熙熙往來了。
八、九點鐘的光景,商業街已經變得熱鬧,大部分的吃食鋪子都掛起營業,而熬了一夜的禹白就坐在一家甜品店裡。
“唉好煩,大清早的吃什麼甜食啊,有病……”
門口對外的蒸籠嘩嘩往上冒著白氣,綁著頭巾的中年男老闆倒是在那裡忙得熱火朝,裡頭卻沒什麼客人。
坐在角落的禹白手支著下巴,無精打采地看著桌上的兩盤東西。
一隻盤子已經空了,還有一隻盤子上放著兩串三色丸子。
對面的位子本該坐著人,用過的筷子擱在瓷質的白盤邊緣——鼬剛剛道別離開不久。
“正宗三色丸子!店主十年老手藝師承木葉隱村!”
身側的牆壁上印刷著粗大的紅色字型,非常顯眼,這也是當時鼬拉著禹白亂逛然後一眼瞧中的。
“前輩,我們吃這個吧。”
所以就有了現在的場景。
“有什麼好吃的。”禹白揉了會腦袋,緩解未閤眼的疲勞,以他的身體素質這點自然不算什麼,按菜雞網民們的強度,認真起來的他能修仙到飛昇,不過是有別的事煩惱而心情稍差。
四周的座位空無一人,和門外此起披伏的吆喝叫賣聲形成了相當大的反差,“就……誰會有閒情逸致現在吃這個,你讓我吃甜豆腐腦也行啊。”禹白不滿地想著。
昨晚他和鼬吃夜宵到凌晨,隨後在城外聊了差不多一宿。兩人都是忙身投入在自己路上的人,一個為村子為弟弟至死不渝,一個追尋穿越奔波兩地,而各行其是裡,他們的人生在九月有了駐足的交集。
實在,這一次難得的“聚”,算蠻可以的。
只可惜,在事關佐助時,禹白勸鼬放棄殘酷悲壯的決戰,而去用另一種更溫和的方式的希望落空了,兩人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
鼬在聽完禹白講後,露出真實一面的那番話彷彿歷歷在目。
他的力量所在,在這裡。
禹白把話明瞭,鼬也將話得更明白,這是誠摯的告白,確定的信念,同樣把話死,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與此決心比肩。
所以在之後,禹白仍想服對方,但心裡知道很難了,語言顯得蒼白無力。
無可奈何,不認同,卻奇怪地有些理解,禹白不禁悶氣。
明淨的日光照耀著,店門口一片斑駁,他凝望了空下的木籤,好似漫長,“看樣子,妥善、禮貌地勸,心懷僥倖的努力算是失敗了啊……”
嘆息道,不過禹白沒那麼快氣餒,還有別的方案。
一時前點了兩盤三色丸子,鼬吃了不少,然後因為各種麻煩的原因,鼬呆不了太長時間,既然和前輩談完,了卻心結,安全起見下,他就提出晾別。
禹白有心挽留,男人嘛,誰每個月還沒個幾,放個松大家開心地玩一玩多好,但是他也知道曉組織盯得緊,鼬這麼嚴於律己的人,有了決定,分別是沒辦法的。
街市繁盛,稻青城又是嶄新的一,好像沒有什麼變化發生,沒有什麼變化是留下的,匆匆的結束讓人有些許的不真實。
只剩下盤子裡的三色丸子還證明著對方來過。
鼬喜歡吃三色丸子,曾經喜歡,不是多麼好吃,只是習慣保留下來。鼬吃的時候沒,但禹白知道的,這應該是對方在木葉為數不多的真回憶。
臨走前想吃這東西明心情還不錯……
但沒什麼卵用,跟他關係不大,他心情不好。
抓起兩串丸子,把食物當作對方大口吃了,禹白又瞥見牆壁上的標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