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小白,起床了!”
“我再睡一會……純夏……”
嘩啦,簾子一下子被拉動的聲音,陽光如瀑地灑入房間,眼前刺眼起來,禹小白不得不艱難地睜開一條縫,他不爽地別過頭,想埋進被子裡。
“叫你起床就起床,嘀嘀咕咕什麼東西呢?到週一了還是賴床,都高三了,心裡有沒有點數啊?”
耳邊傳來的與預想中不同,張蘭欣繼續絮叨著,“還有看看你桌上的東西,亂的跟狗窩一樣,要上學了不知道整整的?”
“……”
禹小白意識已經從迷糊中退出來,他手捂住臉,看清周圍,電腦、書桌、手辦,狹小有生活氣息,他原來是睡在自己房間啊……
尷尬。禹小白伸手床頭櫃,摸到手機,六點五十,星期一。
“你的這些人偶,玩具啊,每次打掃起來都很麻煩,今年幾歲了這麼大的人,牆上的動畫片海報什麼的早點可以弄下來了……”
張蘭欣進行著家母的每日一叨,pia,順手把禹小白身上的被子掀掉,噼啪走了一通,抄起被子準備曬到陽臺,揚長而去。
九月的天氣炎熱又悶,禹小白孤零零坐在空無一物的床上,揉揉腦袋,苦笑起床。
新學期的開學典禮在兩週前就已經度過了,聽完校長的長hun)篇hun)勵yu)志shui)演講,日子裡便又復始到那教室窗戶上,無論映著陰雨綿綿還是天高雲淡,他就聽著過往樓道的書聲琅琅,思想飛放。
清澈的自來水落成一柱,禹小白站在盥洗臺前,牙刷杯子咕嚕咕嚕,如今的他是高中三年級,班上中末遊,介於班主任對其關心和不關心之間。
然後,或許值得一提的,他距離當初驚心動魄的日子,也已經過了一年。
鏡子前的人和以往並沒有產生多大不同,只能說總算不會一直維持十八歲的小年輕模樣了,線條多了點堅硬,少了點稚嫩,可喜可賀。
樓下禹媽催促快點,哎呀穩的啦,禹小白先回房間整理東西,之前張蘭欣說的沒有錯,桌子上確實亂七八糟,筆蓋、筆、草稿紙、作業本等等以一種沒有規律的規律擺放著。
禹小白保持淡定,將東西塞好,還有一摞印有耳熟能詳名字的真題模擬卷,你沒有看錯,禹小白現在也是會和其他高三應考生一樣做模擬卷刷題的人,看看他現在拿著厚厚一疊試卷時真摯的眼神……這不是死魚眼,是已經適應了。
校服,運動鞋,他不用再穿忍者踩的破鞋真的太好了,禹小白下了樓,家人溫馨地坐在餐桌旁,看了眼時間……禹小白沒吃飯便跑了出去。
小區的磚石路到馬路的瀝青地面,一個緩坡上時,禹小白遠遠便看到了自己要坐的那路公交車正轉彎駛向站點,“要不要這麼絕望啊。”
離站亭還隔著兩條街,估計只剩半分鐘的時間裡,有著車流和紅綠燈,現在跑過去肯定是來不及了,直線的話還能挽救一下,禹小白想也沒想,果斷換了路線,十秒後噌噌鑽進中間的巷子,憑藉剛才一眼記錄的印象計算,他跑到一個位置,瞧了瞧兩面高樓牆壁,沒有猶豫,抬腳就是一踏。
車鈴叮叮噹噹,一輛賣早點的三輪車從三米的巷子外面的道路上推過,蒸騰的白氣看起來香香地飄向天空,膚色黝黑的車主一眼就瞅到了禹小白。
“……”禹小白剛把手搭住一根水管,正要發力,猛地頓住了。
一隻腳踏著牆,一隻手攀著牆,光天化日,實在是一個很可疑的姿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