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探照燈從遠處射來。
禹小白眯著眼,亮白的光線宛如刺破夜幕的利劍,光圈掃過塔身,掃過鄰近的大廈,甚至一剎那掃過了他的藏身之地,粗暴驅散了雪夜的迷霧。
“嗡嗡嗡——”那是一架直升機。
咻,與此同時,他再次聽到了雲層之上的低吼。兩架戰鬥機重返晴空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禹小白露出了嚴峻的表情,他此時背靠著一塊鋼架,以躲避幾百米外正在飛來的直升機的注意。
幾分鐘前,他聽到了戰機轟鳴,不過那兩個天上飛的玩意很快就離開了,禹小白雖然奇怪但沒想太多,以為對方就是純粹路過,而他還升起有幸‘近距離’目睹的想法,繼續攀爬一會,情況卻不對勁起來。
“嗡嗡嗡——”
那架不知為何而來的直升機臨近了,飛過了晴空塔的附屬大樓,又在高塔周圍徘徊。禹小白原地耐心等待了一會,抱著僥倖心理,對方只是恰巧經過……但期望落空了。直升機就在他附近不停地飛來飛去,似乎是在尋找什麼,轉了一圈沒收穫後也不願離開,螺旋槳的噪音和刺眼白光忽遠忽近,禹小白吹著冷風,短短的時間裡卻有些難熬。
變故讓人如坐針氈,抿了抿唇,禹小白心裡沒有那麼樂觀,既是戰機,又是直升機,一個意外可以說是偶然,但湊在一起就顯然是在昭示什麼,這樣的大動干戈,事情可能並不簡單了。
身下景物渺小,高聳的白色鐵塔將他雲霄般托起,禹小白仰頭看了一眼,他已經在五百多米的位置,再往上,就沒有了層層交疊的鋼筋鐵架,而是結構並不複雜的通道和護欄,塔身變得更為纖細簡單,相比中下段顯得非常單一。
“現在上去的話就很容易被發現了。”禹小白緊緊皺著眉。
此時天上地下都已不復寧靜,晴空塔彷彿成為了漩渦,禹小白隱隱覺得是有東西發生了才導致現狀,可他完全沒有頭緒。
“是什麼把他們吸引過來的……”
禹小白看向那架直升機,對方正慢慢從鐵塔的中下段慢慢爬升高度,姿態不依不饒。距離拉近,黑色塗漆,字母編號,略微的厚重感,並不像是一架普通的民用機。
以禹小白做賊心虛的立場來說,對方圍著晴空塔不走,很有可能是衝著他來的,可流程不對啊,至今而至他還什麼都沒幹,為了抓一個違反禁止攀爬的,也太過分了吧。
禹小白麵上陰晴不定,煩躁地敲了敲鐵架,按這架直升機頭鐵的勢頭,他今晚很難上塔頂了,而且這樣一圈圈掃下去,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登塔的計劃到這裡變得莫名艱難。禹小白咬了咬牙,他似乎進入了進退維谷,然而回想這兩天的牽掛和努力,又其實只有一個選擇。
沒有穩妥放棄,也無法另找時間,他必須去做。
唰,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籠罩了他。
周身頓時亮如白晝,禹小白心中一緊,轉頭看去,直升機的探照燈對住了他。
禹小白迅速閃身,來到鋼架的另一面,可為時已晚,有人模糊大聲叫喊,直升機加快爬升的速度,螺旋槳的聲音猛地放大。
點燃火苗的訊號,禹小白的身子爆發出巨大力量,在沒有防護的高空裡乍起竄出,一躍數米後彭彭地借力,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離開了原地。
終於有了目標的直升機調轉方向,傾側上升,來到鋼架背面,探照燈掃過卻只有空空如也。
手腳的力道甩開,一截截塔身飛速撇下,在鋼架上每一處爆發點都將白雪蓬散成花朵,禹小白麵沉如水,耳邊直升機的噪音沒有減弱,反而在不斷拉近,一個間隙他回頭,對方正緊緊跟著他。
直升機的艙門大開,風雪也在那裡頭猛灌,遠離人工照明的六百米高空,夜幕下除了探照燈之外的地方全部隱約難見,艙門上的人在塔身上驚疑地四處盲目張望,探照燈一直預判地往上覆蓋,可竟然一次都沒再能抓到。
風颳著臉,冷意沁入裡禹小白進入戰鬥的平靜,這是一場必然的撞面,對方帶著未知的任務,而他執意繼續登塔。
查克拉湧動,禹小白眼神愈發冷冽,不善的光芒劃過,他奔上了晴空塔最後一段的路程,囂張地直接踩在白塔外表,包裹了電路儀器的裝護材料咚咚響成一片,身形晃動,他繞著最後一根柱子,近乎盤旋上升,在狹小的地帶上,不斷遮擋住投來的視線,驚險避開光圈。
風雪瀰漫的高空闖入了放大後的人聲。
“這裡是東京警視廳,立即停止攀爬,立即停止攀爬!否則我們將採取必要行動!”
“thisistokyo……”
兩枚圓形飛鏢在夜空中急速打圈。
直升機發出警告,第一遍日語,第二遍用英語說到一半時,“砰”一聲短促劇烈的撞擊,喇叭聲截然而至。
飛鏢以驚人的準確和力度同時釘在機身上,裡面的人條件反射地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