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啊!”
“抓住他……”
九月的第二週,綠意還濃,蕭瑟未至,禹小白終於在“未完待續”的謎團中返回現世,四顧之後,卻沒想到還是要幹起老本行。
搭上的青幫,讓他充當今日對陣沙下社的打手,那位張煜潮大頭頭,本意是讓禹小白這個“國武真傳”負擔住部分壓力,好讓自己的人手這邊損失不那麼慘重。而禹小白因為讓對方等待良久的小小愧疚,很敬職地掃完了全程。
幾天前的夜晚,他敲了十幾個沙下社的地鼠,如今他面對更為嚴峻的形式,“唰唰”,兇器呼嘯在空氣,他輕飄飄地應付,沒人能沾到衣角,無數狠厲的人卵足勁地卻抓不到一個穿校服的學生,靜下心來還有點搞笑。禹小白拾起一根木棍一敲就是一人倒地,左手一揮,混混就誇張地甩出去,畫風在敲地鼠和一拳超人之間無語地轉變。
乒鈴乓啷,地上再次倒下一票子人,歪歪扭扭的哀鴻遍野中,幾十號青幫打手都是一愣一愣的,他們剛做了一下午的思想工作,熱身都沒開始呢,你就結束了?
張煜潮木然看著沙下社同等級的大頭目一瘸一拐地走來,悽苦道:“認輸,認輸……”
對方神色慌張加上恐懼,顯然被場中想打就打想走就走的少年懟得懷疑人生。
“嗯……收拾下吧。”青幫大頭頭僵硬地抬手。
昏黃的餘暉透過玻璃在大廳裡構成三角,傢俱凌亂,亂騰騰的灰塵懸浮在光影裡,現場已經安靜了。
手下們嚥了口口水,只能邁步收拾殘局,相比計劃時間前的躁動煎熬,正戲有點過於短小快速。
那學生笑眯眯地走過來,旁人不自覺讓開道路,張煜潮暗暗屏氣,似有無數的壓迫倒捲過來,在不亮的空間裡隱隱如實質,他意志堅毅,原來沙下社的人剛才就是面對這種窒息的壓力……
“張先生,完工了。”
“啊,哦……是完工了。”鼓起的氣球被biu一聲戳破。
對方氣息未變,又帶出那真假不清的靦腆笑容,“不好意思,學校裡有人逮著我,逃不掉……”
“哦,這樣啊,沒事,學生嘛,難免的……”
他在說什麼?張煜潮真想給自己一腦瓜子冷靜一下,拜託我是黑社會大頭頭啊!
尬聊中,那叫禹小白的年輕人搓了搓手,環顧一圈,低聲道,“咳,那報酬的事……”
“……”
“小兄弟要現金還是轉賬?”張煜潮面容重新端起來,好多人偷偷看著這邊呢。
“支付寶吧。”
張煜潮嘴角一抽,“當然沒問題。”
一串數字報出來,張煜潮記下,他看了眼後方忙碌的手下,幾聲搬東西的齊力號子,嘟嘟嘟,心腹猛男在向杜老大彙報戰果,話題到這裡,已經索然無味。
久居高位的習慣讓他忍不住說點什麼,他凝神打量,只覺眼前的年輕人愈加神秘莫測,嗯,還有那麼點不屬於他那個時代的跳脫。
對方要說出離去託辭時,他先一步憋出一句。
“小兄弟……以後不能遲到啊。”
最怕氣氛突然尷尬,年輕的臉閃過錯愕,隨即笑道,“意外意外,下次肯定提早……”
天色終於在光亮的節點轉暗,張煜潮目送對方遠去了。
留下一聲掩面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