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箱子上掉落的一堆衣服,一把扯過來顫顫的蓋住了自己下身。
她不記得自己摔的痛不痛,她的全部心神都在如何遮掩自己的腿上,這比□□上的痛讓她更為難受。
直到看見她摔倒,張瀾才從呆滯中清醒了過來。
他剛剛看見門被拉開,她站到了自己面前,臉上表情驚詫異常。
然後呢......
他看到,她拄著柺杖的一側褲腿捲了起來,下面是空的,和另一條存在的左腿形成虛實的對比。
快速的低頭一撇間,他甚至從腿上的空隙裡看到門對面桌子上擺放的一盆綠植。
但他還是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他還在詫異她是如何做到這樣的?難道右腿被她彎曲向後蜷縮以來了嗎?
緊接著他看到她慌張的轉身,著急的程度是,拄著柺杖居然也有種要跑起來的樣子。
隨著距離的拉遠,她的整個下半身徹底暴露在他的視線裡。
他終於看清了,拄拐的那一側空著,前後都找不到應該和左側對稱的那條腿。
他腦海中有驚雷滾過,劈的他臉上血色全無,愣愣站在那裡,無法動彈,手上拎著的水果散落一地,一隻橙色的橘子在地上彈跳了兩下,孤零零的滾到他腳邊,他都無知無覺。
“砰”的一聲碰撞聲驚醒了他,他看見她跪坐在沙發旁邊的地上,低著頭,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散開的箱子、五顏六色的衣服把她包圍了起來,小小的一個人縮在裡面,可憐無助的樣子,他的心瞬間揪疼起來。
張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當他伸手把她一側的長發扶到耳後時,他已經半蹲半跪在她面前了。
他看見她面色慘白,額上兩側濕漉漉的,幾縷碎發黏在上面,剛才的奔走似乎抽幹了她身上的力氣,使她整個人都罩上了一片灰敗。
他一碰她,她就顫抖了起來。
起初只是微微戰慄,當他掀開她下面蓋著的衣服時,她開始劇烈的抖了起來,漱漱的眼淚像小河般滾落而下,砸在了地板上,滴滴答答的,也重重的砸在了他心裡,讓他痛不欲生。
“啊.....”他甚至忍不住痛撥出了聲,用力的的把小喬抱在了懷裡,中間留不出一絲縫隙。好像這樣,他的痛楚就能減輕些,小喬也不會再顫抖了。
他終於明白她曾經那麼喜歡跳舞為什麼做了別的,也懂了宴會那晚他過去邀請她跳舞時,她神情裡流露出的悲傷和難過。
現在,他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安娜拎著外賣袋走到門口時,看到的正是兩人相擁的場景。
她看見那個叫張瀾的男人跪在地上,滿臉是淚,嗚嚥著把小喬圈在了懷裡。
小喬背對著她,她看不見小喬的表情。
但她知道她一定也流淚了。
她想:這樣也好,人的情緒積壓的太久就是需要宣洩,流淚未嘗不是一種好的方式。
安娜用力眨了眨眼睛,靜悄悄的關上了門,自己轉身下樓了。
讓他們好好聊聊吧,男男女女的那些事,誰也插不進去,那是屬於他們的過往。
可憐她穿著雙拖鞋,連外套也沒穿,手裡提著外賣,在十二月的瑟瑟寒風中去外面街上的肯德基找了地方坐,實慘!
張瀾保持剛才那個姿勢抱了小喬很久。
直到小喬在她胸口推了他一下,提醒他手機在響的時候,他才松開她。
他沒有馬上去接手機,而是抱起小喬,像對待易碎的瓷娃娃一般,把她輕輕放在了沙發上。
確定她無礙之後,才看了眼手機來電,在對面即將結束通話之前,接了電話。
來電是何敏行,一接通就問張瀾昨天見到蔣潔的事。
張瀾昨天去一個客戶公司,發現其中一個接洽的女員工長得挺眼熟,一時沒想起來。今天到了公司才記起來是何敏行幾年前的那個女朋友蔣潔,張瀾記得幾年前何敏行還為這個女的要死要活過來著。
何敏行今天沒來公司,他著急來小喬這,給他發了資訊就開車來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