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申請外出啊!”雍長殊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好心提議道。
奚筠竹竿從水裡抽出來,一下子轉到謝必安面前,竹竿頂端指著謝必安的鼻尖:“我倒是想,你看他敢同意嗎?”
“閻君大人不同意,幹我何事?”謝必安伸出一根指頭,將鼻子前的竹竿推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的輝煌戰績有舊賬可查,一旦出了地府,就徹底不可控了。閻君大人豈敢讓你出地府?”
宋骨頭突然從船舷邊冒頭,踩著身下幾個小骨妖的頭骨,費勁兒地爬上了船板,盤腿坐在雍長殊對面,端走了他手邊的熱茶,仰頭一口灌進嘴裡。
熱茶湯順著他的骨頭,嘩啦啦往下流,全都流在了船板上。
雍長殊:“……你喝茶真浪費。”
“謝謝,你的茶很有滋味。”
宋骨頭很自豪自己是骨妖,反正他沒臉沒皮,隨便這狐貍精陰陽去吧!
宋骨頭扭頭與老朋友奚筠說道:“老夥計,等我考上陰差,我幫你把死對頭抓回來,到時候你只需要把你私藏的寶貝作為報答送我就行。”
奚筠低頭望著雙手捧杯的宋骨頭:“我是不是很久沒揍你了?你還覬覦著我的寶貝呢!”
奚筠看著他圓潤無痕的頭骨,思考著從裡下手,給他捅個窟窿出來。
“說真的,你在這渡河上蹲了一千年,不就是為了手刃須實那老賊?我幫你抓回來,你幹掉他,這畢生夙願也算達成了。怎麼就捨不得那身外之物?”
雍長殊好奇地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值得你們這麼來回拉扯?”
宋骨頭還沒說,謝必安倒是先開口了:“一根仙人脊骨。”
雍長殊臉上露出意外之色:“地府竟有此等仙物?”
“有啊,怎麼沒有!地府的寶貝多了去了,但可沒那麼好取。這根仙人脊骨難得儲存的極為完整,就沉在冥河之下,那麼多骨妖在冥河裡泡了千萬年,都沒有發現這根仙骨,反倒是被這搖船的一竹竿給捅出來了。”
謝必安說起這事都羨慕的眼紅,捂著心口感慨道:“要不是我等陰神不可徇私枉法,抓捕在逃的惡鬼為職責所在,我都想跟宋骨頭爭一爭這生意,抓那須實換仙骨。”
“這人心眼小的很,偏偏死了之後,運氣好得很。”
謝必安捂嘴,羨慕的話已經說累了。
這家夥剛入地府,本應該受罰的,閻君深思熟慮之後,判罰他去十七層地獄服役。
但這廝死活不願意去,因為覺得進地獄服役就出不來了,根本沒辦法親自報仇,所以他就用一身功德為籌碼,換了個工作,接手了前任擺渡者的渡船。
搖船的工作幹了不到十年,就挖到了鬼生第一根完整的仙骨,讓冥河數不清的骨妖嫉妒到面目全非。
現在骨妖那麼愛扒他的渡船,有一半都是沖著他身上的仙骨來的。
關鍵是他還特別能打,冥河裡的骨妖身經百戰,本來欺負一個新來的搖船工那是手拿把掐,結果他幹了不到一個月,冥河到處都能看到頭骨開洞的骨妖。
所謂的戰績可查,這還只是其一!
這家夥生前殺敵豈是勇猛二字可概括的,那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簡直可以稱之為千年前的“人屠”戰將。
據判官隱晦透露,他至少親手殺了數千人。
而他死的時候也就才二十多歲。
閻君再三強調不可放出地府的家夥,那危險程度都是最頂級的,絕對不能小瞧半分。
現今地府誰不知曉,這冥河上搖櫓劃船的,看著纖細瘦弱,像個清雅斯文的君子,但這外表只是他的保護色,實則是個頂頂兇殘的船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