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敬海雙手負在身後,老神在在道:“他神魂封在屍身中的時間,尚不到兩刻鐘,所以曬半個時辰,估計就差不多了。”
像墓裡那些已經不死不活幾百年的老家夥,想要靠曬屍分離神魂,那估計得好幾百年……
所以他們如果真能離開裂土,選擇轉世投胎,幾乎只有焚身一條路可走。
眾人或站或蹲,在活屍林邊等上了兩個小時,章齡知的魂魄才從金元的屍身中脫離。
章齡知的魂體回到元酒手裡時,狀態不怎麼好,整個魂兒都是蔫兒的。
元酒往他魂體拂去一道精純的靈氣,隨後掏出他的身體,將魂魄重新固入身軀內,並在魂體和身軀間多放了幾道固魂的禁制。
重明見她不厭其煩地重複畫禁制,擰眉道:“生魂歸體,應該用不上固魂類的禁制吧?”
元酒垂首做完之後,才緩聲道:“有備無患。”
“裂土對魂魄的牽引過於奇怪,小章生魂剛離體時,我就感覺到了打在他魂體上禁錮被某種規則拉扯。這種規則的存在,讓我不敢有一分大意。”
重明聞言忍不住挑眉,但沒有再說什麼。
禁制全都弄好後,章齡知終於從躺著轉換成靠坐。
他一向紅潤的面色,如今蒼白了不少,眼眶下有些發青,神色鬱郁。
看得出來,生魂離體,且魂魄被禁錮在靈異具屍身中,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元酒詢問了他的意見後,將人收入了玄圭中,讓他藉助裡面的陣法蘊養恢複。
將章齡知安頓好後,元酒坐在石頭上,回想著剛剛曬屍的過程。
曬屍的時候,章齡知明顯很難受,但因為對身體掌控很弱,所以幾乎動彈不得。
但並不是一直曬,就真的能讓魂魄與屍身分開。
在魂魄與屍身聯系最薄弱的那一瞬間,鐘敬祖手杖上的烏鴉化作了一把鴛鴦剪。
他用那把鴛鴦剪剪斷了章齡知魂魄與金元屍身的連線處,所以章齡知才能真正脫離。
元酒觀察了那把鴛鴦剪很長時間,但鐘敬祖在剪完之後,那東西就變成了烏鴉,重新回到了他木杖頂端,變回那隻很詭異的烏鴉。
她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東西。
烏鴉像活的。
但她感覺不到任何生氣。
鴛鴦剪像法器,但又感受不到任何靈氣和陰氣的波動。
想了很久,想不通。
看鐘敬祖那閉口不言的樣子,元酒估摸著問也問不到答案,索性不再去想這些。
看來如果想將周雲官妥帖處理,這會兒肯定是要藉助鐘家兩兄弟的力量。
這也就意味著,要答應他們提出的條件,帶這些活屍和那成千上百具屍骨離開裂土。
元酒撓了撓眉梢,有點點頭疼。
看來是要談判了。
多少得爭取點對自己有利的東西,不然白白跑一趟腿,有點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