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個陌生潛入者到底是誰,但她對其目的非常感興趣。
元酒沒猶豫太久,大概五六息工夫,她就決定尾隨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熱鬧。
避開那些來回巡邏的奢比屍,進入牢房後,元酒鼻翼翕動了兩下,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和初次見到陵祈的時候,從他身上聞到的海腥味有幾分相似。
相比於牢房外面重重守衛,牢房裡面反而非常空曠,只有兩名奢比屍看管牢房裡的犯人和牢房鑰匙。
這些奢比屍沒察覺到前面那個潛入的敵人,自然也發現不了她的存在。
元酒大致感知了一下,發現那個跑進來的奸細在最裡面的牢房內,她靠近後,發現對方設定了一道屏障,她沒辦法偷聽到牢房裡兩個人的對話,但是具體的畫面還是可以看到的。
元酒琢磨了一會兒,給自己開了心眼,想看看這潛入的奸細到底是什麼身份。
隨著心眼的開啟,眼前的景象也逐漸扭曲,對面牢房穿著紫色衣袍的男人,高大的身體逐漸變成了一隻獨眼黑蛟。
牢房裡的另一個犯人是隻奢比屍,但與外面大部分的奢比屍長得都不太像,因為他的頭發是墨綠色的,耳上的雙蛇是黃白相間的花蛇。
牢房中的奢比屍明顯對黑蛟十分畏懼,在對方開口說話期間,一直都戰戰兢兢,甚至手指在輕輕發顫。
發現是黑蛟後,元酒臉上的神色就變得格外嚴肅。
因為很容易讓她聯想到,此刻被她藏在玄圭空間裡的陵祈。
蛟族佈下天羅地網想要抓陵祈,她們剛剛越過兩國邊境,黑蛟就立刻出現在奢比屍北國邊防軍營內,這顯然不是個巧合。
但聽不清他們的對話,讓元酒有些不太安心,她低頭琢磨了幾秒,從儲物手鐲中摸出一個紅木盒子,開啟後裡面冒出絲絲冷氣,她指尖黏住金色的小豆子,以靈力將小豆子喚醒。
比一顆黃豆大不了多少的小金蟲緩緩蘇醒,慢慢張開如蟬翼般的淺金色翅膀,從她指尖起飛,不緊不慢地朝著對面的牢房飛去,落在牢房的欄杆上後,慢慢下降鑽進了地上的幹草中,無視了那隻獨眼黑蛟設定的屏障,慢悠悠地爬進牢房內,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停下,收起雙翅不再動彈。
但小金蟲進去後,元酒耳邊就有了聲音。
她微微勾起嘴角,暗嘆果然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偷聽,她可是專業的。
……
“大人,求您救救我。”
“救你?”黑蛟冷笑了一下,“你怎麼還有臉提這種要求?”
“之前就通知過你,一天前那隻陵魚就到了邊境,南國那邊到處都在搜捕他,他不會在南國境內久留,現在肯定已經越境了,結果你現在和我說找不到,還被沐山輔那個沒腦子的東西抓住了把柄,關進了牢房……田大人,你可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那隻奢比屍跪在了地上,用顫抖的手指抓住黑蛟的衣角,語氣卑微討好:“大人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只要您把我救出去,我一定會把那隻陵魚抓住送到您面前。”
黑蛟一腳踢開他,嗤笑道:“看來你不僅愚蠢,甚至連一點腦子都沒長,之所以用你,是因為你之前靠關系成了邊境軍的監察官,但你現在已經被邊境軍抓到了通敵的把柄,你以為你還能利用邊境軍打著嚴防死守的名義,抓捕偷偷越境的那隻陵魚嗎?”
奢比屍立刻仰頭解釋道:“他們沒有我通敵的證據,輔山軍只是懷疑我,我是北國奢比屍王後的族人,他們也不敢對我屈打成招。”
“只要大人您幫我殺了邊境軍的領軍沐山輔,我就可以把邊境軍歸攏在手裡,為您效力。”
“沐山輔現在欺上瞞下,把我關在這裡,就是在想辦法調查我的底細,只要您幫我出去,我會向王和王後呈報沐山輔的所作所為,他必然會被革職處理。”
黑蛟低頭看著他狡辯的模樣,冷笑道:“你真當我是傻子啊!”
他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奢比屍的右臉,譏諷道:“沐山輔是你們北國大將,掌管邊境六個軍營的兵力,手下兵力近三萬。這些兵全是他們沐山家一代代帶出來的,且一輩子只忠於沐山一族,就連你們的王都不會輕易開罪於他,你是怎麼敢這麼說出口啊?”
黑蛟快要被這個蠢貨氣笑了。
他倒不是殺不了沐山輔,但只要動手肯定無法全身而退,甚至會吸引整個輔山軍的仇恨。
沐山一族可不是隻有一個能帶兵打仗的沐山輔。
他沐山一族各個能徵善戰,也是整個裂土出了名的瘋狗。
殺了一個,那和捅了馬蜂窩沒區別,基本上以後就是不死不休。
他是腦子被這蠢貨奢比屍踢了,才會按照他的要求,幫他殺沐山輔。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奢比屍依舊不死心,還想繼續求饒,但獨眼黑蛟已失去耐心,左手掐住了奢比屍的脖子,眼底洩露出冷冽的殺意……
元酒聽到一半,已大致弄清楚眼下的狀況,她默默舉起手機,開啟錄影功能。
雖然沒有收音,但影片之後可能會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