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宗門上下,和元酒相處時間最長,也就是長乘了。
從十歲出頭的年紀,辛辛苦苦地教認字修行……一轉眼就是三百年,換誰能不惆悵。
……
元酒顯然不知道院子裡,兩個衣冠楚楚的青年,正像老父親一樣長籲短嘆。
榮恪之暫時需要休息,元酒就和榮祉先溝通了一下。
至少,他今天看到的這一幕,是絕對不能對外說的,必須要把一切都爛在肚子裡。
榮祉指天誓日道:“元觀主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
元酒拿出一張卷軸:“咱們正式點兒,我也不是不相信你的誓言,而是怕你以後被人不慎套話,這個契約卷軸有一定的約束作用,你與我定下契約後,沒辦法再開口和別人說起道觀裡不能為外人所知的事情。”
榮祉沒怎麼猶豫。
沖著元酒今天救了他父親,簽下一個不隨便開口的卷軸,也是應該的。
元酒在他指尖輕輕戳了一下,滲出了一滴血。
榮祉將血滴在卷軸上,契約就算正式成立。
定下契約之前,元酒也讓他認真看了一遍上面顯現的文字,不太好認的字還給他解釋了一下。
兩人這才滿意地安排起榮恪之接下來在道觀的生活。
榮祉是有正經工作的,他是蕭省巴陵市下一個分割槽的區委書記。
平時工作比較忙,沒多少時間陪家人。
最近剛好有兩天的假期,他爸不想一個人在家裡待著,吵著要來紀京白說的地方看看。
他也就跟著老爺子坐飛機來看看情況,如果環境太差,無論如何他都要把老頭兒再打包帶回去。
沒想到這道觀真的……藏龍臥虎。
“我爸他有點老頑童,早些年吃了不少苦,所以身體有些差。”
“其實我們工作後,就想讓他把酒樓關了,在家頤養天年。”
“但是老爺子閑不住,覺得在家養老身體才廢的快,所以死活不願意把年輕時候打拼下來的酒樓關門,非要找個關門徒弟接班。”
“但我和我們家老二都不是幹廚子的料兒,做菜實在沒天賦,他就想在外面找個徒弟,一開始就相中了紀京白。”
“結果紀京白是紀家菜的傳人,人家也有家訓,所以沒有拜師。”
“我們家老爺子想著再找一個也行,但還沒找到,人就突然在後廚倒下了,因為心髒病住了院,最後養了很長時間,做了心髒搭橋手術。”
“其實去年都還一直很沒精神,今年開春後,反而精神氣都好了不少。”
“小紀說歸元觀的環境非常好,適合休養身體,而且觀主也是個精通醫術的大拿,我就想著帶他來看看中醫,確定他身體是否真的好了。”
“沒想到……”
剛進門沒三分鐘,就被驚天異象嚇到心髒病複發。
可沒把他給急壞。
元酒給他倒了杯安神的靈茶,笑著說道:“人既然到了我們這兒,你可以完全放心,他肯定出不了事。”
“我也不給你說太滿的話,雖然未必能延年益壽,但壽終正寢肯定是沒問題。”
“地府生死簿上寫的大限是多久,他就能安安穩穩活多久。”
元酒笑吟吟地和他說了一遍,還很認真地給他看了一下文書。
之前白無常送來的陽間辦事處文書,經由閻王和判官蓋章,可是實打實的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