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見他死不鬆口,只能換另一家店去試試。
說實話,正經手續淘來的古董,賣得上價錢的,那都是好物,懂行的確實不捨得拿去填陣腳。
但能做陣腳的東西,也是需要時間沉澱,一般都有一定靈性,完全是可遇不可求。
元酒只能寄希望於自己今天運氣爆棚。
不過連進兩個店,都沒有碰上值得下手的好物,她也有點沮喪。
張德勳低聲道:“元觀主既然想買東西做陣腳,直接買就好了,何必要告訴他們作用?”
“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她坐在臺階上,拿著張德勳遞過來的飲料喝了兩口,思考片刻才說道,“我這麼和你說吧,能做風水陣腳的物品需要一定靈性,所以最好不是從墓裡出來的,因為死人的東西鮮少有不帶因果的。”
“這些老闆都是人精,他們從鄉下農村收舊貨舊物,東西是不是墓裡出來的,其實心裡門清兒,但是為了做生意不說漏嘴,會統一說是收購鄉下人祖傳的老物件,咬死不承認東西是從墓裡來的。這也就造成了我們篩選上的麻煩。”
“我跟你說,這古董店裡的真品,至少七成都來自各地的土裡。”
“凡是國土之下的東西,那都是法律裡寫過的,屬於國家財産,私下交易屬於違法行為。”
“我們剛剛看的兩家店,明面上擺放的真品加起來有個九件,但這九件全是土裡掏來的,有些是十幾年前出土的,有些是幾十年,甚至一百多年前出土,本質上來講,那都是不能買的。”
“我如果不和他們明說,他們給我們拿的貨,基本上全都是一路貨色。”
“比我們這一路打聽詢問,大海撈針還要浪費時間。”
張德勳恍然大悟:“受教了。”
沒想到這裡面的門道兒竟然這麼多。
“我們家以前也愛買古董舊物之類,不過基本都是從國內外拍賣會上拍的,很大一部分珍品都捐給樂省博物館或者國家博物館了,只有一小部分辦了正規手續留下收藏。”
元酒嘆氣道:“你們家收藏的那些,全是戰亂時期流落到海外的文物,大多都是從王孫貴族府邸和皇宮中流失的,其實是極其適合做鎮物和陣腳的器物,但那玩意兒隨便一件就很貴啊,拿去填坑兒我看著都心疼。”
張家的風水陣註定要花更多時間和心血,因為他們家情況與之前接的風水陣單子不一樣,這個陣法還要與那個失傳金鈎帶來的負面影響相抗衡,所以陣腳不能選用的太普通。
張德勳也坐在臺階上,腦袋瓜轉的很歡:“如果我們舉報這些店……”
元酒搖頭立刻讓他閉嘴:“你可別了。”
“這事兒不能幹,不然我以後還接不接擺風水陣的活兒了?”
“其次,你以為這些老油條是吃素的呢?沒看著他們店裡擺的古董全是假的,人家難道還沒有個能替換的贗品了,所以你舉報了有什麼用,能查出什麼呢?”
“而且確實很多東西都是很早就挖出來的,現在去尋根究底是沒有意義的,你以為博物館的人不知道這行的內情嗎?誰都知道萬寶在民間,但是隻要不拿出來,誰能說什麼呢?”
元酒幽幽道:“現在的商人也很謹慎的,一般新出土的東西,他們也不敢收。”
“或者真有人收也不敢拿出來,讓我們真正看到。”
“總體來說,舉報無用。人家敢擺,至少是有全套的鑒定手續。”
“我們不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看著張德勳小雞啄米的點頭,元酒也心累。
這孩子是真的有點傻乎乎的,不過能給人解悶,不算毫無作用。
“接下來,咱們還繼續問嗎?”
元酒點點頭,起身道:“當然要繼續,今天的目標就是買到能佈置風水陣的器物。”
“店鋪要先問一遍,如果收獲不佳,就只能等下午開市後,去地攤上挨個淘了。”
元酒已經做好了跑地攤淘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