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回頭看到女人後,並不是很意外,淺淺頷首。
電梯到了一樓,一個護工帶著六七個精神病人從電梯裡出來,她們的神容也是如出一轍的呆滯與遲緩。
元酒和長乘讓開位置方便他們透過,等到護工帶人離開後。
元酒發現剛剛站在她身後那名中年婦女已經不在了。
長乘和護工走進電梯後,她還回頭看著那些人的背影。
“還不進?電梯門馬上要關了。”長乘提醒道。
元酒點頭哦了一下,抬腿走進電梯內,她忍不住好奇問道:“剛剛那個穿藍色褂子的女人,是病人嗎?”
男護工搖了搖頭:“她不是。”
“她女兒就住在我們病院的封閉區,今天是來探視女兒的,但她只敢躲在一邊偷偷看,因為她女兒看到她情緒會失控。”
護工對此情況已經見怪不怪:“她應該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一會兒會自己上去。”
……
電梯停在了六樓。
元酒率先出了電梯,看到有幾個人在走廊上活動。
但這條走廊是沒有欄杆的,甬道兩側都是牆,只有一側牆壁上開著小窗,窗戶上還加固了防護網。
鄧瑛畫就住在608號房,這個房間住了四個病人。
她住在最裡面靠小窗的位置,光線能從玻璃窗外透射進來,照在她的腿腳上。
長乘站在門口,看到了她手腳上都還綁著約束帶。
她不停地抬起頭,用頭磕在枕頭上,嘴裡嘀嘀咕咕不知道唸叨著什麼。
大概念叨了幾分鐘,沒人理會她,她忽然扭頭沖著一旁正在照顧另一個病人的護工大吼大叫起來。
鐵床被她掙紮的身體拉扯晃動,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她對面的床鋪上,一個病人正抱著枕頭,坐在床尾靜靜地看著她發瘋。
男護工站在一旁,什麼話都沒說。
長乘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徐步走進了病房內。
元酒沒有進去,她今天真的有被震撼到。
來到這個地方,說實話她覺得心情上很低落,內心矛盾掙紮,似乎某處被突然戳刺。
不是很疼,但卻始終有種揮之不去的酸澀。
她轉身離開了病房門口,走到走廊盡頭,看到樓梯口被鎖起來的柵欄門。
她站在窗邊吹風,但這層樓裡過重的味道,依舊無法從她鼻尖散去。
在走廊盡頭,是衛生間。
她從兜裡拿出一顆橘子軟糖塞進嘴裡,用力的嚼了兩下。
忽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回頭一看是個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八九歲小姑娘,正扶著牆躲在廁所地洗手臺邊,緊緊盯著她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