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一口咬碎了蟹鉗,很滿意自己牙口依舊,幽幽道:“當然悶熱了,一個小時後就要下暴雨了。”
顧霜辰和蘇新陽齊齊扭頭往下傘外的天空,頭頂這片晴朗無雲,看著不像有雨的樣子。
元酒邊吃蟹肉,隨手指了指東南方:“那邊有雷雲,大概十分鐘後會起風,把雲吹到這邊了來。”
城上月從遠處走過來,手中也提著幾個袋子,裝著各種各樣的美食。
他在元酒身邊坐下,附和道:“她確實沒說錯,區域性有雨,應該會下一個時辰。”
有了城上月背書,南巢和三個小夥伴齊齊淡定坐下,但依舊有點不可思議道:“你們這也太神了吧,幾點起風,幾點有雨都猜得到?”
元酒睨了南巢一眼:“不是猜,是根據身體感知,透過一定的計算,最後做出合理的判斷。”
“還有一種,靠起卦佔蔔。”
“這個辦法可能不太科學,但效果和前者是一模一樣的。”
“兩者的區別,一個在於能提前很長時間得知結果,一個只能依靠自己的身體感知,對最近時間的一段氣候變化做出反應。”
“時效,大概也就十二個時辰以內。”
元酒將大致的原理說了一下,蘇新陽和沈卓航聽得一頭霧水,顧霜辰雖然聽不懂,但不明覺厲啊。
至於南巢……
他比較現實一點:“這個我能學嗎,師父?”
元酒咬蟹鉗的牙齒“咔”地一下磕在縫隙裡,花了幾秒將蟹腿從犬齒上拽下來,輕嘶了一下才說道:“努努力,這輩子說不準還是有點可能的。”
南巢轉頭拆開了蟹殼,用勺子挖走了蟹黃:“……”這個世界沒有愛了。
他現在也不想愛了。
……
城上月將一份紙袋放在南巢面前,順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你身體的問題,過段時間應該就能有眉目。”
南巢瞬間感動道:“師祖,你真好。”
元酒撕著蟹腿裡的肉,將自己面前的果汁推到南巢面前:“原來隔輩親這個說法是真的,我這個師父可能是個冤種吧。”
城上月拿著竹簽,拂去指尖上的油膩:“但凡你有那麼點為人師表。”
元酒埋頭吃蟹肉:“算了,當我沒說。”
她沒有師表,他不也沒有。
烏鴉幹嘛要笑豬黑呢?!
城上月不知元酒心理所想,見她閉嘴後,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給長乘發訊息。
長乘聽到訊息震動聲時,人正站在化工廠外圍,看著遠處淡淡的黑煙,還有周圍暗沉沉的天空。
不遠處是各種警笛聲,救護車的、消防的、警察的,還有特管局的……
天色已經大亮,嚎哭聲、痛苦壓抑的低叫,以及心髒怦怦跳動的聲音。
還有些人,已經徹底失去所有的聲音。
被燒傷的人一個個從他面前被抬走,他忽的油然而生出一種悲憫的情緒。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了。
長乘眉頭深深皺在一起,根本無法解開。
在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是九德之氣的化身,一個本該慈悲為懷的神。
但他不屬於此界,也不能行逾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