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知道這些又怎樣?”
鄧沛青慢慢揚起下顎,雙眼眯成一道縫隙,看著頭頂唯一的光源。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狀態已經變得很平和:“我已經下不了賊船了。”
“鄧家的勢力和底蘊,比你們想象的更龐大、更雄厚。”
“就算你們從我這裡拿到一些口供,也根本無法撼動根深蒂固的捉妖世家……”
……
姑獲鳥忽然嗤笑了一聲,隨手搖了搖頭,繼續在電腦上記錄口供。
長乘靠在牆邊,揮手將蜃珠召回,指尖盤著光滑漂亮的珠子,與鄧沛青淺談道:“這世間,最怕的便是一葉障目。”
“你始終處在鄧家的壓制下,已經對他們産生了本能的畏懼,從未曾試過,便已經為設定了結局。”
“與你同樣從那場火災中死裡逃生的男孩兒,縱然他現在也是官司纏身,但說實話……我總覺得他身上還是有幾分骨氣在的。”
鄧沛青語氣略有些複雜,詫異道:“你說那個至今還沒被槍斃的人?”
“看來你也知道他的近況。”
鄧沛青十指交叉,放在身前的小桌板上,頷首道:“知道,當然知道。”
“他的確很硬氣,只是結局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
長乘垂眸:“至少他大仇得報,如今是求仁得仁。”
鄧沛青這次沉默了很久:“興許吧。”
“但你又如何敢肯定,他從未後悔過呢?”
鄧沛青直直的望著長乘:“人總是會為自己當初萬般糾結,又遺憾放棄的選項後悔。”
“他是,我也是。”
“我們的人生走到這種地步,已經無需他人置喙,所有的後果都在預想之內。”
……
“還是繼續交代案子吧,我不太喜歡在這種地方,和你這麼漂亮的男人談論人生。”
鄧沛青勾唇笑道:“要是早點遇到你這樣的男人,我應該真會色令智昏,反水鄧家。”
長乘只垂眸用指尖撥了撥蜃珠,唇角微微翹了翹,對此置若罔聞。
元酒隔著單向玻璃,手指在牆壁上戳了戳,傳音於長乘:“這家夥還真是色膽包天,你是她這種笨蛋能得到的男人嗎?你以後搞物件,最起碼也要是個神女吧。”
長乘唇角笑意漸深:“別給我拉郎配,她就是嘴上想佔些便宜。”
元酒無語道:“你以前脾氣可沒這麼好!”
她真的要吃醋了。
之前她暗戳戳內涵他,他反手就是一個甩棍,恨不得用行動告訴她:敢內涵老子打斷腿!
現在他竟然被女犯人口頭調戲,都還能在這裡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