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件事,是有人找你。”男人指了指樓下的玄關,恩原姐正坐在那裡和一位上了點年紀的男性攀談。榮暻看到他過於熟悉的挺拔鼻樑和深眼窩,旁邊的權宇廷也開始有些慌亂。
“可是…”
“你先去吧。”榮暻沖他說,給旁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他立刻心領神會做出一副禮貌的態度,帶著權宇廷下去了。
權宇廷很委屈,一邊走一邊碎碎念道:“明明我沒有告訴他,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真是服了。”
看見他下了樓梯,榮暻好歹鬆了口氣,她靠在卡座的沙發上,卻在酒廳的盡頭又看到他,這次他並沒有躲開眼神,是直直的盯著她,無法忽視的視線。
“洪知秀…”她默唸著這個名字,腳步不由自主動起來。她剛才怎麼沒發現裡麵人這麼多,他離得好遠,等她好不容易擠出來,又看不見他的影子了。
她順著盡頭,走到一個小小的通道,邊上堆著一些雜物,還有一扇窗戶用來通風。
“洪知秀?”她不確定對方到底有沒有來這裡,或許只是她剛才眼花而已,但是…她依舊抱有期待。
通道裡沒有安燈,只有窗戶外淺淺的月光透進來。榮暻藉著月光慢吞吞的前進,中間差點被絆倒,酒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驚嚇醒了大半,雙腿也開始發軟,她只能順勢蹲下。
“壞家夥。”她把臉埋進膝蓋裡,是真有點累了,也很委屈。她不知道洪知秀到底想幹什麼,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明明是自己甩開了他,為什麼現在會這麼埋怨他,討厭他。
“最討厭你了。”她輕輕說出這句話,卻看到你通道門口那個模糊的影子正一點點在月光下展露出來,露出了她朝思暮想的臉。
“洪知秀?”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冷靜禮貌的敬語,如同一片刀子樣割開了她的心髒。她無力的低下頭,眼淚在一瞬間湧出。一直以來,她的眼淚都很少,自從和他分開後,她總會莫名其妙産生悲傷的情緒,一絲一縷,在今天見到他後終於爆發而出。
洪知秀聽見她微弱的哭音,心尖一跳,接踵而至是細細密密的疼,臉上的冷冰冰的表情也擺不出了,他腳步不受控制地向她靠攏,又後知後覺的收回,他又想起當時自己拋棄的樣子,她又是怎樣說出那些話的。
“我很想你。”榮暻自暴自棄般說到,她刨開自己,悲傷連同感情一起迸發,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我是真的很想你,不要對我那麼壞了好不好。”
不要再假裝看不見我了,不要把我當成空氣了,我太想你了,如何壓抑都是,所以,不要再那樣對我了。
抽泣音一下一下打在洪知秀的胸口,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走到她的身旁,看她縮成一團的身體,肩膀不停聳動,他喉嚨開始莫名發酸。
承認吧,洪知秀,你也不想這麼結束,你也一樣放不下。無論她做了多麼狠心的事,一句“我很想你”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你就這樣倒戈卸甲,再次走向她,就像之前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一樣,但這也是你想要的吧?
他不斷在心裡反問自己,糾結難受的情緒梗在他的喉頭,思緒一時間如同雜草般瘋長,身體在這一刻遵循最本能的反應,他忍不住用手輕輕碰了一下榮暻的頭,是安慰,也是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