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貴妃和幾個夫人,就讓人將秋姨娘打死了。”
不是寒冬臘月,田國安卻冷得發抖,他蹭一下站起來,反複問了幾遍。
“真的打死了?”
“嗯!草蓆裹著丟亂葬崗去了。”
田國安不敢相信,他緊握了手邊的一枚簪子,這是他近來得閑時親手打磨出來的,打算送給秋娘。
那個女人那麼愛他,拿到後他都能想象得到她高興的樣子。
他太喜歡看到她高興的表情了。
彷彿這世上就只有他田國安一個人。
田國安握著簪子沖去了宮裡,遇到了田夫人。田夫人臉色也很難看,她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有她的驕傲。
“夫君,您、您別發火,聽我細細說。”
田夫人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又道:“人多,十多個人一起,加上肖貴妃,找人算賬說理都找不到。”
“您、您忍忍?”田夫人的意思,如果是某一個兩個夫人不知輕重,他們是可以算賬討說法的,可今天那麼多人在,他們一旦去鬧,就等於將京城所有門閥世家都得罪了。
他們得罪不起。
家家戶戶都是盤根錯節,聯合起來,別說一個護國將軍,就是十個,也能傾滅了。
田國安將田夫人推開。
“那是秋娘,她懷著我的孩子,我田國安的孩子!”田國安氣得發抖,“就這麼打死了,我連問都不能問?”
田夫人曉之以理地勸。
“我去找皇上。”
田國安推開田夫人去找宋時元。
宋時元正為了找不到雲青瑤煩,田國安氣沖沖進來,他本以為是找到了雲青瑤,沒想到他在說他一個小妾的事。
在宋時元眼裡人命不至於一文不值,他將琴島分等級不是認可人命分貴賤,純粹是因為這樣的等級制度 ,他好統治和掌握。
但他也沒有心情去關心田國安小妾的死活,所以說得話不痛不癢。
“死了你節哀吧。我就算幫你問責了,可這麼多夫人小姐都在,又是照著規矩辦事,鬧到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的。”宋時元道。
他說的話,換個角度來看,確實有點道理。
秋姨娘頂撞在前,夫人小姐甚至肖貴妃這些身份高貴的人,就可以打死她,且不受律法約束。
田國安傻眼了,第一次透心涼。
面無表情地看著宋時元,踉蹌著退出了書房,然後直奔亂葬崗。
他已經派人去亂葬崗找秋娘的屍體了。
但他到的時候,這裡很多屍骨,唯獨沒有秋孃的。
“沒有了。”侍衛臉色難看地道,“不知道是不是被野狗拖走了。”
田國安瘋了,將周圍的野狗都找出來打死,又漫山遍野找秋娘。
當然一無所獲。
他回到家裡,秋娘給他做了一半的衣服,還鋪在床上,似乎她立刻會回來幫他繼續做。
明明上午人還在的。
他的秋娘,他那未出生的孩子。
田國安倒在地上,生無可戀,覺得心都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