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也行,隔壁給你開一間怎麼樣。”
不怎麼樣。
不用想都知道這裡的房費貴死人。
她有那個錢何必還回來找他。
“我可以睡沙發。”喻安然說,“我是來…徵求你的同意。”
是了,他們還沒有熟到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地步。
此刻那雙眼睛不怎麼紅了,黑白分明,瞳孔清晰倒映著自己。
然而她放軟聲音,這般乖巧的討好著實少見。
少見到莫名就讓人心情好。
“浴室你可以用。”
荊獻走到鏡子前,抓起吹風機,嗓音散漫說,“抽屜有一次性用品,拖鞋在櫃子底下,自己看著弄。”
說完按下開關,吹風機嗡嗡嗡響起。
五指抓著濕漉漉的黑發,有些淩亂,一雙狹長眼尾垂著,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對什麼都無動於衷。
……
喻安然回到客廳,拿出手機給甄黎和方晴回訊息。
她扯了個謊,說和樂隊成員玩得忘了時間,就在外面湊合一晚。
她在沙發上坐了會兒,直到裡面沒有動靜,才輕手輕腳去了浴室。
浴室很寬,面積大到堪稱浪費。
潔白光滑的浴缸,深色色大理石瓷磚反射著柔和的光,每一處都奢華精緻。
喻安然取出一次性牙具刷牙,又拿洗面奶洗臉。
熱水氤氳,她手臂撐著大理石臺上,看著鏡中的自己。
黑發胡亂散在肩上,臉色慘白,眼睛因疲憊而壓出褶皺,嘴唇泛著不正常的紅。
其實直到這一刻,喻安然都不敢相信今天發生了什麼。
她和荊獻分明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可他不止幫了她,她還主動找他收留自己……
瘋了。
到底是荊獻不正常還是她不正常?
喻安然撥出一口氣,將紙巾扔進垃圾桶。
剛一轉身,瞥見一抹刺眼的鮮紅。
喻安然神經收緊,猶豫一秒,彎腰著將垃圾桶裡的東西抽出來。
是一件白襯衫。
喻安然撐開來看,襯衫尺寸寬長,一看就是荊獻的。而布料卻皺巴巴,胸口和領口的位置都染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