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兵給淩黛把手銬給她開啟,“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曾麻子是死者家屬,她有立場知道所有真相。”
“戰部長說的對,黛黛,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在我家,二姥姥和二姥爺又是怎麼回事,我看過屍體,致命傷是心口的牽絲線造成的。遠的不說,就說近的,我爸,你曾叔叔剛脫離危險期,我媽,你陸阿姨還在失蹤,出了什麼事情,說出來,咱們人多力量大,好好想辦法。”
曾麻子見淩黛數次欲言又止,再加上她臉色實在難看,心狠狠沉下去,預感越來越不妙。
淩黛知道這事兒不能一直瞞著她,但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戰兵要了一支煙抽,一根接著一根,直到一整包都抽完,在麻子逐漸不耐中,終於開口。
“你還記不記得夏侯塵?”
“廢話,那不是甲哥的表妹……”麻子猛地頓住,眼珠子瞪得快要從眼球裡凸出來,“你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當年的事情,阿姨知道的未免太過詳細嗎?”
淩黛也是現在才發現,陸阿姨的身體裡竟然和張楉行差不多的情況,有一個微弱到近乎看不出來形狀的魂魄在身體中沉睡,想必那才是麻子繼母本來的魂魄,而夏侯塵,一直在用她的身體,封閉著記憶,以為那就是自己。
“我沒殺人,剛進你家客廳,把信封交給阿姨的同時,詛咒起,扯得心髒疼,頭也疼,眼睜睜看著陸阿……夏侯塵,眼睛充血,牽絲線穿過二姥姥和二姥爺的胸口,然後曾叔叔從廚房出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再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
“什麼詛咒?”
“詛咒不是中元節嗎?為什麼會提前一個月?”
戰兵和麻子一前一後,紛紛不解。
淩黛咬牙切齒,“向詩餘手裡有半張生死簿的無字天書,她根本不是憑借信紙下的詛咒,而是在我還小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提前佈局好。”
詛咒襲來的瞬間,整個心口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用力地、反複地揉搓、捏扁心髒。
渾身的骨頭被捏碎,再複原。
每一寸皮肉,每一根筋骨,都被尖銳的刀鋒用力戳下去,再澆上一鍋熱熱地辣椒油,刺啦一聲接著一聲,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是了,如果她真的是轉輪王,這個世界上,能夠傷害她的東西,也只能出自地府。
五哥當年在亂時丟失的半張生死簿,竟然陰差陽錯之下到了向詩餘手裡。
“詛咒!她竟然從多年之前就開始這麼對你。”麻子一屁股坐下,比淩黛還要不能接受,現在繼母究竟是誰,都沒有淩黛被算計多年來的沖擊大。
“生死簿!”戰兵顯然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難過的事情,在他看來,早點知道,早點斷了念想,總比表面其樂融融,關鍵時刻被背後插刀好。
他在意的是生死簿,地府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人間,還是一個並不是好人的手裡。
“人間陰魂越來越多,地府陰差沒了蹤影,地府設在人間的各種大門,也消失關閉,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詛咒痛苦過後的脫力感剛過去沒多久,淩黛胳膊軟綿綿,撐著桌子站起來,麻子十分麻利地過去扶著她。
案子現在被四所接手,他們先離開這裡。
淩黛讓麻子去醫院陪叔叔,拒絕戰兵休息一會的提議,兩人連夜帶人出發去當時的島上。
島上只留著一些生活過的痕跡,埋在土裡的玉佩,和輪回境,全都消失不見。
“你到底在找什麼?”戰兵不明白淩黛在翻找什麼,除了翻出來一些早就過期的罐頭之外,只剩下一堆破爛。
“找我的救星。”之前沒把輪回境當回事,只以為是一個普通的鐵片,她如果早知道輪回境和黃泉珠合在一起,就是轉輪王的法器召陰令,可以剋制詛咒,當初就可能隨手埋土裡。
淩黛拿出地府的令牌,在戰兵不可思議的表情中,憑空出現一個漆黑的大洞,周圍厲鬼從洞裡爬出來,被她挨個揍一頓之後,哭唧唧跑著去找出現在島上的人。
就在此時,天色猛地黑下來,平地起風,狂風大震,一艘船從遠處緩緩駛來。
兩張同樣的臉站在船頭,戰兵一瞬間環視自己那倆倒黴屬下,“該死,雙胞胎怎麼到處都是。”
“她倆可不是雙胞胎,無非是寄生和被寄生的關系,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她倆誰才是那個冒牌貨。”
向詩餘用了淩湘君的名字,淩湘君的臉,淩湘君的女兒,淩湘君的人生,淩湘君的親朋故舊。
誰才是誰,事到如今還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