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就很危險,如果沒有發生別的事情,長年累月用鮮血煉化伏屍,隨著時間推移,總有一天會把對方完全煉化成一個合格的牽絲傀儡。
可現在明顯不是,不論是將伏屍放出來,還在依舊封印在體內,淩黛都必須保持自己巔峰時期的狀態,但凡受傷重一些,伏屍隨時都有可能反撲。
夏侯甲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別人無論煉化厲鬼或者走屍,都會藉助外力,比如趕屍寨的趕屍陰鑼,又或者牽絲一門的牽絲傀儡。
偏偏就她與眾不同,心頭血煉化,鮮血做牽絲,就是為了能夠更好的驅使伏屍。
這種孤注一擲,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不到生死關頭不會拿出來,否則就是腦子有病。
明明可以談……
夏侯甲心底正在喋喋不休腹誹淩黛,突然頓住,好像沒得談,奵囜看上她的身體,以淩黛的性子,今天倆人勢必要死一個。
完犢子了。
伏屍還有最後一絲神志,隨時在醒來的邊緣徘徊,十分不穩定。
如果打到一半的時候臨時反水,淩黛危矣。
更別提對面還有一個鬼帝奵囜。
他做走陰人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地府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鬼帝,竟然不住在酆都城,還和轉輪王關系很親近的樣子,完了,這裡面應該有事兒。
懟天懟地還不夠,期間還抽空偷偷罵了蘭陵王兩句,他也是個有病的貨,閑的沒事幹來,非要動手把伏屍的神志留下來,但凡不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就沒今天這麼多屁事。
夏侯甲越想越急,頻頻回頭往後看,短短幾句話算是把事情講了一個大概,地瞳女挑挑揀揀把他沒說的話在心底補充完整,心底哀嚎不已,這叫個什麼事兒。
心頭血煉化伏屍,還只煉化的一半,不是,她有病吧?
甭管誰來,對於淩黛這種瘋狂的找死行為,只會有一個評價——此人是個瘋子,還是不怕死的那種瘋子,腦子不正常。
伏屍對上鬼帝誰輸誰贏不好說,但鬼帝和伏屍聯手對上淩黛,輸贏一看就很明顯。
黑色的鬼氣不斷洶湧、變化,最後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鬼臉,張著大嘴,從天而降蓋在淩黛頭頂。
淩黛輕嗤一笑,眼白的部分逐漸被屍斑佔領,眨著一雙和夏侯甲如出一轍的眼睛,漫不經心瞟了頭頂的巨大鬼頭,小小的身體羸弱得好像不堪一擊,卻在鬼頭傾頭而下的時候,腳步連挪都不挪動一下。
鼻子輕蹙一瞬,咧開嘴笑得十分變態,連笑容而起的臥蠶,都掩蓋不了她的瘋癲。
胳膊向上抬起,隨手一抓,連帶著小臂伸進天上的鬼面嘴中,無視鬼氣腐蝕,狠狠抓住喉嚨,無視鬼臉哀嚎,用力拽著出來。
隨著一地膿液,鬼臉的扁桃體被淩黛拽出來扔到腳下,隨意踩在腳下,臉上滿是輕蔑,“淨整那些沒有用的。”
她就這麼看著奵囜,彷彿在說她是個垃圾。
“螻蟻也妄圖撼動大象,簡直可笑。”奵囜對於淩黛的不識好歹,十分惱怒,之前還悠然自得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淩厲起來,嗓音中不可避免帶出些許憤怒,即使她裝作不在意,還是被淩黛近乎於無恥的動作氣得破防了。
你懂什麼,鬼面是我創造的藝術品,有扁桃體才是正確的。
可惜淩黛不解風情,完全不知道一個扁桃體能美在哪裡,她現在只想殺光眼前的一切。
雙方怒意高漲,看向對方的眼神都充滿死寂。
“去死吧!”
淩黛和奵囜不約而同吼了一嗓子,一個鬼帝,一個普通人,淩黛渾身衣衫破爛,像一個乞丐,反而比奵囜氣勢更迫人。
上半身微微前移,脖子扭動,關節發出嘎嘎的響聲,手指活動一圈,頭發十個指甲肉眼可見地變黑變長。
這一幕看得夏侯甲眼睛瞪大,心底驚濤駭浪。
“怎麼會這樣。”只有鬼才會在增長鬼氣的時候,頭發和指甲長長,就像人吃飯補充能量,肚子會鼓起來一樣。
可淩黛明明是個活人。
“怎麼還不來,都死了嗎?”夏侯甲氣的直拍大.腿,如果不是地瞳女拉著,早就沖出去了。
“螻蟻撼大象?不過一介王姬,就算你是啟朝的王,歲月輪轉,現在是新中國,我也不怕你。”
淩黛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刻,在人間的時候扇別人一巴掌都得被抓,到了鬼市倒好,殺了鬼也沒人說什麼,各憑本事唄。
她緩緩抬起雙手,滿是屍斑的胳膊看上去可怖滲人,無數死氣從雙手中噴湧,在胸.前凝聚成一團,不斷壓縮、不斷輸出,直到凝固得幾乎和實體球沒有任何差別,以雷霆之力砸向奵囜。
奵囜一開始沒當回事,只當小孩子拿氣球鬧著玩,等死氣球到了眼前,才發覺不對,抬手抵抗的時候已經晚了,被她狠狠砸得往後摔去。
看向淩黛的眼神暴虐狠戾,“本座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