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養了這麼多年有感情,早跑到天涯海角不管他了。
“想問什麼趕緊說,哼哼唧唧,痔瘡犯啦?”
雖然張楉行早就知道自家師父性子跳脫,但還是習慣不了,回頭向找師侄們眼神求救。
身後徒孫們也知道自家師祖啥德行,抬頭看天,或者低頭看地,實在沒什麼看的,互相抓起師兄弟姐妹的手看手相,主打一個死道友不死貧道。
張楉行是個老實孩子,不會腹誹師侄們沒有義氣,撓撓頭嘿嘿一笑,十分純良,“師父,徒兒想知道您為何對淩黛十分推崇,還和她兄妹相稱。”
話一出口,立馬被張奉用力拍了一下,“你既然知道我和她兄妹相稱,還敢直呼其名?”
張楉行愣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試探性開口,“淩師姑?”
“哎,對嘍。”張奉拍著張楉行的肩膀,一臉孺子可教,根本不管淩黛可能比張楉行還要小兩歲的事實,轉頭目光炯炯看向徒孫們。
徒孫們可機靈多了,腰背一下支稜起來,齊聲郎朗道:“淩師姑奶奶。”
“哎,對嘍,你們以後出門碰到淩師姑奶奶,可別忘了問好,有什麼危險,往她身後躲就是了,那可是個大人物。”
一本正經說著無恥的話,不光張楉行愣住,就連一種徒孫都有點接受不來。
師祖,您老從前只是脾氣暴躁了點、性子跳脫了點、行事隨心所欲了點,也從來沒有這麼無恥過啊,今天什麼情況。
張奉看了一圈,每個人臉上都難以接受的樣子,頓時怒了,“你們這群夯貨,淩黛為什麼幹脆利落收下見面禮,那是我倆心照不宣。她和我平輩相交,卻沒給你們見面禮,那就是答應以後碰到你們會庇護。”
“蠢貨,一群蠢貨!想我張奉大半輩子順風順水,臨了了碰到你們這一群蠢貨,真是丟盡臉面!”
“你們難道就沒看到,淩黛身上有哪裡不對嗎?說,今天現場考試,不及格的統統滾回去關禁閉!”
張奉越想越氣,今天不把這股邪火發出去,容易影響道心,幹脆就地停下,現場考這群兔崽子,主打一個誰也別痛快。
在場的小崽子們一聽要考試,考不及格會被送回天師府關禁閉,頓時嚇得一個激靈,紛紛舉手回答問題,生怕晚了被同門搶先。
“回師祖的話,淩師姑奶奶身上陰氣極重,應該是四柱全陰的命格。”
“回師祖的話,淩師姑奶奶身上煞氣特別多,應該是天生帶的,親緣淡薄,六親無靠。”
“……”
小兔崽子們嘰嘰喳喳說了半天去,卻始終沒有說到點子上,張奉越想越氣,恨不得把他們都打包踢回去,轉頭眸色沉沉看張楉行,“哼,你最好給我說出來一個不一樣的,不然等著捱揍吧。”
張楉行打了一個激靈,回想之前和淩黛的接觸,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一直盤踞在心頭,本來沒打算說的,但師父太過兇殘,咬咬牙試探說道,“徒兒愚鈍,在淩師姑身上感受到了天罰之力,可……天罰怎麼會出現人的身上。”
此話一出,在場一片驚呼,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看向張奉,就連張楉行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感受錯了。
什麼人能掌管天罰,就算傳說中的神仙也做不到啊,除非她就是天道。
這麼離譜的猜測,這也是張楉行懷疑自己的原因。
總算有個拿得出手的,張奉滿意,笑臉重新掛回來,輕撫鬍子繼續往山下走去。
邊走邊教導徒孫,“你們小師叔感受得確實沒錯,淩黛身上確實有天罰之力殘存過的痕跡。”
“呼,師祖,那淩師姑奶奶豈不是神仙?”
“現在哪還有神仙,還記不記得她下山的時候,身後跟著的牽絲傀儡?”
“記得。”徒孫不明所以,一人被張奉彈了一個腦瓜崩,“動腦子啊蠢貨們,淩黛、牽絲傀儡、伏屍、天罰,結合起來,能想到什麼?”
“淩師姑奶奶運用天罰,把伏屍練成了牽絲傀儡?”
“伏屍個屁,她明明是把自己練成牽絲傀儡,做天道的傀儡,以自身為媒介,引雷上身,這才成功消滅伏屍,一群蠢貨。”
“我問你們,修道之人當逆天而行,心隨己動,那淩黛的行為是什麼?”
“是順天而為,順應天勢。”張楉行不明白淩黛為什麼會這麼選擇,這樣一來,她永遠和天道都綁在一起,和傀儡沒有任何區別,“師父,她為什麼要這樣?”
張奉沒忍住嘆息,“她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經歷天劫,馬上就要成為不化骨的伏屍,別說她了,就算我,一個人也打不過,當時她身邊還有小夥伴,不這麼能怎麼辦呢。”
“你們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們有危險往她身後跑了吧,她受制於天道,但一定程度上,也代表天道。”
“臥槽!”張奉說著說著突然想起徒孫們之前說的話,沒忍住罵了句髒話,他實在是他們神奇離譜的腦迴路驚得不輕,想到這裡悚然一驚,一個離譜的想法在腦子裡成型,轉頭就往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