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懟了一臉,戰兵沒有一點心裡準備,多年位高權重,已經沒有誰敢和自己這麼說話,就好像走在路上,突然被人啐了一臉唾沫似的。
感受充滿新奇。
還不能發火。
淩黛確實說的沒錯,她不是四所的人。
至於張奉掌教,那可是龍虎山天師府,道教的領頭人,他招呼一嗓子,四所半數的刺頭都得應和一聲,給他個面子。
戰兵直呼晦氣,終於撿起久違的好聲好氣商量,聲音輕柔,進來彙報工作的下屬看見這一幕,滿臉驚悚,還以為他被鬼附身了。
“有話好好說,張掌教千萬別沖動,咱們這不是在商量嘛。”
世間的事兒,講究的就是一個此消彼長,這邊雄起,那邊就得歇菜。
可惜戰兵估計錯了形勢,今天的事兒和他的態度沒有一毛錢的關系,寨子裡的厲鬼就是個燙手的山芋,淩黛和張奉都不願意接。
誰也不知道大巫留下的那群鬼將怎麼想的,按照大巫的吩咐下山躲避,迎面碰到一群黑雲壓境下,可以在白天出來,報仇的厲鬼。
也許是生前處境相差無幾,或許心有不忍,反正也要報仇,幹脆一起唄,連人帶鬼一起帶回來,和寨子裡的村民放在一起審判。
她們帶人回寨子裡的時候,正是淩黛最後和伏屍打鬥的最後關頭,黑雲壓頂,遮天蔽日,整個萬安莊都被籠罩在鬼氣森森中,這地下埋著多少具白骨,從來沒有人數得清。
鬼氣太多,産生的後果就是普通人也能夠看到他們。
最美紅娘是萬安莊出了名的人,她被一群死狀悽慘的女鬼拽著頭發往那座被禁.區的山飄去,後面還跟著老公孩子,爸媽公婆。
這年頭資訊十分發達,很快就有人把這一幕拍下來發到網上。
政府當機立斷封鎖所有訊息,各大媒體、營銷號一看上面下場,紛紛把脖子縮回去,沒敢跟風。
但更多的是個體網民,已經有很多人眼疾手快把影片下載到手機裡。
國安忙得焦頭爛額,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在明知道會背負因果的前提下,依舊要強硬插手把人送回去。
戰兵好聲好氣商量,稱得上苦口婆心,“張掌教,淩黛,這不是我站著說話不腰疼,實在是人不能死,最起碼不能現在死。把人送回去溜上一圈,我這邊再引導一下輿論,水軍下場,就說劇組拍戲。時間一長,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之後她們在做什麼,誰管呢。”
淩黛彈了彈煙灰煩得要死,這裡面怎麼這麼多事兒。
沒好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和厲鬼商量?”朋友,別逗了,厲鬼什麼時候好說話過。
戰兵也知道自己強人所難,但這不是事趕事兒,沒辦法嘛。
之前給張奉打電話他就沒接,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哼,整個跟在他身後天師府的道士都耳朵聾了?
輾轉找到苗嘉桐這裡,說了快一個小時,再耗費時間下去,人都死完了。
“淩黛,四所給你發全國通行證,去哪裡都行,你身邊那個旱魃不是受傷了嘛,我現在就讓人給你把治療的靈草送過去,你看怎麼……”
“成交。”戰兵話還沒說完,淩黛已經起身往寨子走去,沒有討價還價,直接把事情定下,戰兵在電話那頭還等著繼續討價還價,誰成想這麼輕松就答應下來,大口大口灌了一杯水,早知道剛才直接談交易算了,哪能費這麼多事兒。
淩黛無視鬼氣,一溜煙跑進寨子裡,看的張奉和天師府的道士們一愣,夏侯甲想要跟上去,張奉抬手攔住,“受了傷就好好休息,別逞能。淩小友是個講義氣的,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交情不就是欠出來的嘛。”
“你知道什麼?”夏侯甲滿臉戒備後退兩步。
張奉輕撫胡須傲然一笑,“我知道淩小友是我天師府的朋友。”不管他怎麼想,轉身就走。
張奉帶著張楉行走進寨子裡,尋著淩黛的氣息在寨子裡七拐八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