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黛看見梅南不願意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免沾沾自喜,恨不得去黎深漁身邊使勁顯擺,梅南終於不愛你嘍,垃圾男人。
“他來了。”剛要說什麼,眼神突然停留在半空中快速飛來的人影身上,下巴朝那個方向努了努,提醒梅南。
梅南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黎深漁整個身體崩成一條直線,像跟筷子在半空中飛速移動,傳說中被淩黛扯斷的胳膊完好無損。
身上到處都是鮮血,停在一片廢墟的神廟前,剛要和淩黛動手報仇,猝不及防對上梅南探究的眼。
梅南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情況,喉嚨中彷彿梗著石頭,說不出來,無意識嗬嗬幾聲,終於找回聲音,臉色難看,艱難開口,“飛僵。”
黎深漁一愣,這才注意到圍在他身邊的走屍,認真看他,曾經膽小的人消失不見,已經可以站在走屍中面不改色了。
他點點頭,“對。”不知道該說什麼,整理著衣服,看到滿是血漬的時候沒忍住蹙眉,好些不自在挪開腳步,期盼梅南沒有看到。
梅南皺著眉頭,想要說什麼,目光卻在身後人群中頓住,孩子嚎啕大哭,在夜裡格外刺耳,身旁女人被村民拽著頭發往這邊走來,那張熟悉的臉,正是黎深漁的前妻。
幽冥鬼骨煩躁得發狂,不允許淩黛躲避,直接朝著她的方向沖過來,淩黛不再躲避,和夏侯甲一同朝幽冥鬼骨出手。
紫色和綠色的光芒,和陰氣混合一起,直接繞成一個三種顏色的太極圖。
磅礴的力量朝著幽冥鬼骨飛出去,彙聚兩人所有強橫之氣,小小的太極圖在幽冥鬼骨巨大的頭顱之下顯得那麼渺小。
淩黛總覺得這樣不行,時刻盯著對方,夏侯甲還有心思看熱鬧,十分心大。
“甲哥快看!”幽冥鬼骨咧開嘴,深不見底的口腔將太極圖一口吞了下去,緊接著爆發出一聲桀桀的笑,好像在嘲諷他們的不自量力。
淩黛反手掏出黃泉珠漂浮在空中,調動渾身煞氣變成一把巨大的刀,狠狠朝著幽冥鬼骨頭頂劈下。
“真不是個東西,連老婆孩子都不放過,就算離婚了也有過一段,畜生。”夏侯甲發表完自己的見解,轉頭不慌不忙攔住淩黛,“省點力氣,等候還有的打。”伏屍和蜚才是重頭戲,幽冥鬼骨算個屁。
隨著夏侯甲話音剛落,之前還囂張的幽冥鬼骨突然之間臉色一臉,狠戾的瞪像淩黛,猛地加快速度朝她沖過來。
不等淩黛動手,幽冥鬼骨突然間爆發無窮的力量,鬼氣的氣浪沖天而起,將周圍陰兵掀翻千米之外。
麻子站不穩跌入懸崖,淩黛手疾眼快撲上去拽住她的胳膊,剛把人拉上來,一股熱浪傳來,梅南撲過來,將兩人護在身後,隨著爆炸聲逐漸停止,幽冥鬼骨渾身骨頭散落一地,極致的惡念終於消散在空中。
那個三色的太極圖從幽冥鬼骨體內旋轉而出,紫氣和妖氣分離出來,分別沖向各自的主人。
散落一地的骨頭還在最後掙紮,伏屍正和蜚打的熱火朝天,感覺不對看了一眼,頓時目眥欲裂,生生捱了蜚一掌,頓時勃然大怒,“你們竟然敢傷我鬼骨,簡直找死!”
“你說的這是什麼屁話,它能動手,我們不能還手唄。”淩黛白眼一翻扶起麻子和梅南,把兩人往身後一推,叉腰罵回去,“你算個什麼東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隨便糾集兩個屬下,還真把自己當尊主啊。”
手一指村民懷裡的小孩,冷笑道,“怎麼,大的不夠,要拿這個孩子煉制鬼嬰嗎?血脈相連的父親是飛僵,兒子煉製成鬼嬰,威力加倍。”
這些知識都是夏侯甲有空的時候教的,當初聽得時候只當故事,誰成想真的有這麼喪心病狂的人。
沒見梅南都沒看黎深漁一眼麼,實在令人失望,他現在都有些懷疑自己當年究竟怎麼瞎了眼的。
淩黛話音剛落,伏屍無視身後蜚出手,沖著淩黛沖過來,在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打了胸口一掌,淩黛朝後飛出去,跌在樹幹上,狠狠吐了一口血。
這一幕出現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陰兵集結擋在淩黛身前的時候,伏屍已經彎回去和蜚繼續打起來。
“黛黛!”麻子率先沖過去,梅南也顧不得黎深漁的兒子,拔腿跟上,他都不在乎,自己一個外人能說什麼。
雷劫範圍不是誰都能進來的,隨著伏屍不斷走動,死在雷劫下的人越來越多,厲鬼觸碰雷劫轉眼飛灰湮滅。
蘭陵王和淩黛契約,她也能控制陰兵,為了不必要的傷亡,抬手將陰兵收了回來。
淩黛被好友扶起,抹一把嘴角的血,肋骨好像斷了兩根,強忍著疼痛裝作沒事的樣子,轉頭和夏侯甲商量,“甲哥,把腐蝕和白骨都放下去吧,別白白牽連他們。”
“行。”夏侯甲運轉妖氣送白骨離開,答應他們,如果自己活著,一定送他們回故土。
陰兵和白骨離開,現場立馬空曠下來。
黎深漁已經拎著孩子的衣服往神廟走,身後女人顧不得恐懼死死拽著他的胳膊哀求:“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想要錢我給你,沐沐也是你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