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子進水啦?他們拋棄了你,那你的付出算什麼呢?”
“算我心底善良。”淩黛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向詩餘偽裝的淩湘君了,她重新梳理自己的人生,如今可以很坦然面對這個束縛了她三十年的詞語。
善良是一個很好的品德,它不應該被人為扭曲成鎖鏈,任何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
淩黛面色平靜,“人生不是做生意,無論做什麼選擇,那一剎那是隨心而動,僅此而已。我救人,她們逃出去,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如果從一開始我就預想將人救下來之後的回報,那我為什麼不去做生意,投資呢,那樣能看得見的才是利益,不是麼。”
伏屍煞氣湧動,對淩黛的回答很不滿意,臉色陰沉,緩緩漂浮在半空中,直到比淩黛高的位置停止,垂眸輕倪。
“好一個隨心而動,你既然如此鐵骨錚錚,那我再心慈手軟倒顯得可笑。罷了罷了,還是送你上路,到了那個時候,我倒要看你還能不能不怨恨!”
簡直笑話,自己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這種絕世大聖母。
周身煞氣不在收斂,徹底掀開一直以來壓制的實力,煞氣沖天而起,將神廟籠罩在一片死寂中。
風中無數冤魂哀嚎尖叫,從四面八方鑽入淩黛腦袋裡。
淩黛的雙.腿開始控制不住顫抖,渾身發冷沒有一點溫度,好像在提前體驗死後的生活。
她看見伏屍緩緩抬起雙手,他的周圍有無數煞氣凝結,幻化成各種面容猙獰的鬼臉,依稀可以看到他們死前的慘狀,帶著滿腔怨恨和不甘沖著淩黛和五指豬撲去。
祭壇猛地爆發出刺目的金光,將淩黛和五指豬籠罩在其中,煞氣消散,鬼臉消失。
“果然很強。”伏屍扯起嘴角十分滿意,就是要這樣,互相消耗,才能徹底為自己所用。
他當下不再猶豫,慢條斯理將外套脫下,露出精壯的胸膛,心口處貼著一個黑色的符紙。
抬手將符紙緩緩扯下,閃電劈開夜空,醞釀已久的天雷終於落下,狠狠劈在他的頭頂。
第二道天雷落下的瞬間,伏屍跳進祭壇,卻被金光阻擋,生生捱了一下,他也不急。
右手握著祭壇的柱子,掌心綠色的鮮血緩緩滴在柱子上,一瞬間天地驟變,祭壇下傳來陣陣嘶吼,和天劫對峙,宣洩著無處安放的悲鳴。
伏屍將所有柱子都染上自己的氣息,金光終於不再阻止他的靠近。
伏屍一步步走進來,淩黛聽到祭壇下的生物怒吼聲更加高亢,對面的大巫踏著她看不懂的步伐,在祭壇周圍來回走動。
之前的動作好像令伏屍耗費了些許精力,走路的樣子不像之前那般肆意瀟灑。
他慢慢走到祭壇中間,雙手煞氣流轉,猛地朝陣眼拍去。
就在這時,大巫突然拐了一個彎,沒有在原本的位置停留,鬼手抬起,陰氣大盛,厲喝一聲,將陰氣彙聚掌心,狠狠劈向祭壇周圍的柱子。
沾染伏屍鮮血的柱子應聲而落,伏屍聽見動靜猛地起身飛出去。
祭壇金光沖天,擋住伏屍的去路,徹底將他困在其中。
伏屍和大巫之間隔著一道金光,始終無法沖出去,祭壇陣眼破碎,鎮壓的蜚持續不斷暴動,馬上就要沖出來。
“為什麼,我們說好了,你幫我成就大業,我給你自由!”伏屍不理解,她被困在這個鬼地方上百年,難道不想出去看看嗎?
可惜人與人的理想從來不相通,誰都沒有辦法理解對方。
大巫要的從來都不是自由,她寧願放棄仇恨,也要保護這片土地,這是她作為大巫千百年來的使命,即使犧牲所有人,都在所不辭。
與此同時,淩黛也沒有閑著,站在五指豬身前,太極圖緩緩浮起,狠狠砸向伏屍的後背。
僅剩兩顆黃泉珠齊齊飛在半空中,在她和五指豬身邊圍繞,將他倆籠罩在瑩瑩幽光中。
淩黛狠狠咬了指尖一口,黑紫色的鮮血慢慢流下,沒有落地,在半空中拐了個彎,直直朝上,向著黃泉珠奔去,眨眼間融為一體,比伏屍身上更霸道的陰煞之氣迸發在祭壇上,和伏屍形成對峙之勢。
天劫還在繼續,被祭壇阻擋,祭壇金光比之前黯淡不少。
伏屍一轉身,太極圖砸在臉上,嘴角緩緩流下一行鮮血,大拇指輕輕擦拭,看淩黛的眼神更加明亮,“很好,區區人類,戾氣竟然如此重,你合該是我的祭品!”
一把抓起淩黛的太極圖,用力一握,碎成陣陣青煙消失在空中。
祭壇外大巫還在繼續破壞祭壇,她需要盡快將祭壇的陣法撕碎,可以利用天劫將伏屍和蜚一起消滅,至於淩黛,只能說抱歉了,欠她的下輩子再還。
大巫自始至終都沒有把五指豬放在眼裡。
同理,伏屍也沒有把淩黛放在眼裡,現在的關鍵是大巫,她必須要死。
伏屍再次抬手,陰煞之氣沖破祭壇,快速地朝大巫擊去,神廟內被伏屍的氣息籠罩,濃鬱的漆黑看不見臉,大巫在陰煞中傳來一聲悶哼。
淩黛沒看她,趁著這個時候,控制煞氣氣息平穩,偷偷鑽進伏屍的褲管中,緩緩往他身體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