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顯眼的是海東青嘴裡叼著一封信,在空中揮舞著翅膀在尋找什麼。
在她下方地面,有一隻狗、一隻貓、和一隻狐貍在揮舞著爪子和她打招呼。
這個臭不要臉的,還挺會抬高自己在小團體的地位,你不是兔子麼,咋還改物種呢。
改物種也就算了,還給自己改成海東青這種酷酷的大家夥,長著一雙翅膀,可把你能得。
曾麻子和梅南趕緊開啟漫畫網找到喵嗚嗷,立馬看到她新開的漫畫,名字叫《去送一封信》
這是……
梅南問她:“你打算用漫畫找夏侯塵?”
淩黛一直都是一個十分堅定的人,無論是現在海東青,還是從前的兔子,不管以什麼樣的外表示人,她好像內心就是有一股韌勁,只要自己想做的事情,無論誰來勸阻都不好使。
逢山開道,遇水搭橋,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前進的腳步。
如今海上走一遭回來,比起從前核心更加穩定,就連眼神都平穩許多,整個人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一股特別靠譜的氣息。
淩黛從未如此堅定的點頭:“對,畫漫畫找,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夏侯塵,或者她的家人,希望她還在吧。”
“如果找不到呢。”曾麻子不明白她為什麼如此執著,“人已經不在了,就算不送這封信,誰又能知道呢。”嘴一禿嚕無意識攛掇淩黛就此打住算了。
說剛說出口,立馬捂嘴,翻著白眼好像剛剛的話不是自己說的一樣。
餘光看見他倆在偷笑,立馬惱羞成怒:“幹嘛幹嘛,我承認,我是個精緻利己主義者,可這事兒擱誰身上也是這樣的選擇。黛黛已經去送過信了,但人已經搬走二十多年,世界這麼大,怎麼可能找得到。”
人總不可能一輩子背負一個近乎於縹緲的事情吧,日子還過不過了。
曾麻子說的是實話,淩黛也知道麻子說的是實話,一輩子背負一件事情,每天清晨醒來,晚上睡去,都惦記著,時間短一些還好說,但時間長了,誰也遭不住。
也就是好朋友,她才會沒有絲毫隱瞞,說得這麼直白。
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不能這麼算,也許在旁人眼裡看來很傻的行為,但對於那個流落孤島,一生荒蕪,看不清楚前路的自己來說,向詩餘前輩就是昏暗海面上的一盞燈塔、是絕望無路之下伸出的手、也是人生這條路上最重要的夥伴,她們是一對超越時間限制的朋友。
為了朋友的遺願,淩黛九死不悔。
“那就一直找下去,就算我有一天我老的滿頭白發步路蹣跚,但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要把這封信送到夏侯塵手裡。我要讓她知道當年的善意沒有被辜負,也要讓向詩餘的靈魂得到安寧。”
“你讓她去找,她你還不知道?打小就倔。”
梅南想起當初自己突顯性取向和黎深漁在一起的事情被發現,大爸二爸倒是沒說什麼,只懷疑了一下是不是他倆沒帶好頭。
但身邊的長輩可不這麼想,紛紛覺得自己病了,那時候就是黛黛即使顫抖著身體也擋在自己身旁,聲音哆嗦和旁人據理力爭維護自己。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有極端意識形態的人,周圍人選擇什麼樣的人生都不會置喙,但真正被她放在心上的人,就是刻在心底的烙印,就算拼盡一切也會幫助對方。
他們是這樣,向詩餘也是這樣。
她的心從來都是溫柔且堅定,即使現在是個小流.氓,每天都在假裝自己是個古惑仔,一言不合就動手,依舊掩蓋不住內心的柔軟。
“行行行,你寵她,就我是個惡人行了吧。”曾麻子滿臉無語癱坐,指著淩黛恨鐵不成鋼,“你等她七老八十的,拄著柺杖在街上發尋人啟事,我看你們到時候還陪著她一起鬧。”
淩黛哀嚎一聲撲上去:“你能不能盼我點好,說不定沒多久就找到呢。”
三人又嘻嘻哈哈鬧成一團,和好朋友在一起的時光過得極快,明明剛坐上飛機沒多久,好像一眨眼的時間,就到了機場。
拎著行李箱坐上車,朝著目的地駛去。
一路上三人猜想樂戎見到他們時候會是什麼表情,嘰嘰喳喳個沒完,車越開越偏,路燈也越來越暗。
剛過完國慶沒多久,該上班的回去上班,該上學的也在教室上課,現在屬於旅行淡季,晚風吹著頭發亂飛,公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偶爾幾輛大貨車轟隆轟隆呼嘯而過,飄散一.夜灰塵,幾盞路燈昏黃佇立,微笑迎接突如其來的旅人。
“這地兒這麼偏,她掙錢麼?”梅南小心轉過一個只能容納一輛駕車的彎,放眼望去四周全是排列整齊白族小二樓,樂戎的客棧就在海邊,周圍連個超市都沒有,僅有的小賣鋪剛路過,也早就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