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玩遊戲,面對敵人可以毫不猶豫扣動扳機,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樹上的野果,打到對方會流血,會喊疼,活生生的人。
女人即使被扯著頭發,依舊用一種十分別扭的姿勢回頭看哭鬧的孩子,對男人哀求:“求求你,讓我抱抱孩子,你聽,他都哭了。”
“哭一哭排毒,又死不了。”男人手上動作不停,語氣不耐,完全沒當回事,扯著女人的頭發走進山洞。
後面的男人也嫌棄懷裡的孩子哭得煩人,幹脆伸手捂著他的嘴,嘴裡還低吼威脅:“再哭就把你扔進海裡喂魚,真他.媽的晦氣,就是你這小兔崽子把老子的運氣哭沒了。”
這條路走了無數遍,哪次都沒出意外,偏偏這次綁了這對母女,自從開船小崽子就一直哭,哭得全是晦氣,這不,觸了暗礁麼。
船壞了還能修好,誰知道那群蠢貨竟然內訌,寧願開著一條破破爛爛的船跑,也不願意留下來想辦法。
哼,既然自己找死,那就死在海上喂魚吧。
抬手打了小男孩一巴掌,把他的小臉扇得偏到一旁,恐懼讓哭聲都停頓一瞬。
前面女人聽見孩子被打的聲音,急得就要往回跑,頭發卻被拽著,怎麼都挪動不了一點,只能無力哀求:“求求你放過我,只要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啪的一巴掌在山洞裡響起,“臭娘們,老子要先拿上錢才能放你走。”想起什麼,情緒低沉下來,“更何況現在的情況,你覺得我們誰能走出去?你還是祈禱老子還有路,不然,嘿嘿,牡丹花下死,今兒個你就讓我們哥倆快活快活。”
“哈哈哈哈,卓哥,你終於說出來弟弟的心聲了,等會你先玩。”
“行,那個小的你也可以給他□□。”
兩人放肆打量這對母子,女人偶爾抽泣,偶爾求饒,卻沒有讓匪徒有絲毫心軟。
一行四人走進山洞,淩黛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抖動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平靜下來,胸口好像充斥著一腔怒火,為那對母子,也為自己的猶豫。
人已經全部走進山洞,那一瞬間的光芒轉瞬即逝,淩黛無力趴在石頭上,側著臉呆呆的看向遠方黑暗中,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瞳孔並沒有聚焦。
她趴著的地方專門選擇過,就在平時睡覺的頭頂,暗處有一條非常細小的縫隙,正好能容納一隻眼睛的大小。
女人的求饒聲不斷傳進淩黛耳中,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在緊緊攥著她的心髒,不斷用力回縮。
“求你,不要碰我兒子,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淩黛趴在縫隙處,小心看向下面,看到女人跪在地上拽著男人的褲腿苦苦哀求。
瘦猴一腳把人踹出去,拎著手電在山洞四處轉悠,這兒摸摸那兒看看:“嘖,老子想啥還用得著你……艹,凱子你過來。”
凱子聽見卓哥叫自己,兩只大腳跑起來咚咚咚,在山洞還有回聲,探頭過去,就看見卓哥伸出手掌,不明所以。
瘦猴見他沒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在胳膊上罵道:“你他.媽是個傻子吧,老子摸了這麼半天,連點灰都沒蹭到,你說這是因為啥?”
“因為……幹淨?”
“滾滾滾,你這樣的治好了也流口水。”瘦猴狠狠拍打凱子的胳膊,響亮的巴掌在山洞裡回響,面對蠢貨怒火都顯得十分可笑:“幹淨個毛,因為有人!”
“有人?”
凱子和女人不約而同重複,不過前者是忌憚,後者則眼睛亮起來,帶著期盼。
瘦猴一掃剛剛的憤怒,整個人沉澱下來,捏著下巴不斷思考,吧嗒一聲把槍上膛。
這這種鬼地方,害怕的從來不是鬼,是人。
但凡出現在這種的地方的人,各個都是亡命之徒,身上沒有幾條人命,根本活不下來,也到不了這個地步。
他回頭看了一眼縮在角落裡的母子,冷哼一聲:“哼,你也別想有人救你,這種地方的人,落在他們手裡,不一定比落在老子手裡強。”
不等女人回答,扭頭對凱子吩咐:“你看著他倆,我出去轉一圈。”
“行,卓哥你注意安全,說不定人只是路過,早就走了。”凱子一手拽住女人的頭發,一手把小男孩強行摁在懷裡,對卓哥點點頭。
淩黛自從聽見瘦猴察覺不對開始,心就緊緊提起來,連呼吸都不是很暢快,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全是自己被發現的恐懼。
移開貼在洞口的眼睛,把身體死死扒在山洞頂,一動不敢動,手捂著嘴,生怕自己發出聲音驚動匪徒,在極度的恐懼之下,眼角沒忍住沁出淚水,害怕得渾身發抖。
下方瘦猴拿著手電筒走來走去,認真檢查每一處,什麼都沒有發現。
正當淩黛以為他要回去的時候,瘦猴不走尋常路,把手電筒叼在嘴裡,扒著樹往上爬。
淩黛心跳如鼓,腦子一片空白,如果讓他爬上去,那個高度正好可以看到自己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