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脾氣爆也可以改,難不成她媽讓她嫁,她還能反抗?
等結婚以後,就知道能夠依靠的只有老公,再不聽話,就打到她聽話為止。
王強在桌子下面輕輕拍了王姐一下,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對著淩湘君說教。
淩湘君呢,一直哭哭啼啼,好像淩黛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她是個單純的受害者。
完全沒有反省一下自己,欺騙淩黛的行為。
如果淩黛在現場,肯定還會再發一次瘋。
又是這樣,從小到大就是這樣。
淩湘君女士明明長了一張冷峻英氣的臉,看上去也是個女強人的樣子,但她性子及其讓人受不了。
不斷談戀愛也就算了,幾乎沒有空窗期,每次母女倆因為她的男朋友吵架,她都振振有詞:“這是我的自由,難不成我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嗎?”
潛臺詞就是淩黛管不著,這是她自己的事兒。
她的幸福永遠在男人身上,雖然這麼多年,每次戀情都不了了之。
她的事情淩黛管不著,好,那不管。
可為什麼淩黛只是交朋友,都被阻止破壞呢。
人不能這麼雙標吧。
偶爾淩黛也會迷茫,是不是全天下都這樣,維持親子關系的不是愛,而是權利。
嚴以待人,寬以待己,上位者的理所當然,這是皇上吧?
“嗚嗚嗚,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回事,以前還很聽話,現在每天就跟吃了炸.藥一樣,我也總被她罵。”
淩湘君哭得不能自已,突然想起來淩黛發瘋時候的模樣,肩膀微微縮起,看上去好不可憐。
誰看見不說一句淩黛被慣壞了呢。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淩黛徹底失去意識,靈魂好像變得輕盈起來,被命運最後一次往前推了一把,又重新回到滿是狼藉的包廂中,聽著眾人對自己的討伐。
她是一個看客,看著圓桌周圍的人面帶憤慨地演戲,互為觀眾。
淩湘君哭訴從前,旁邊的人嘆息一聲即使給她遞上紙巾,動作流暢好像重複過無數次。
淩黛神色悠遠,彷彿回到多年前,那個年幼,還撐不起一片天的自己。
小小的人把所有的碗筷都從櫥櫃裡拿出來,想要收拾一下。
鍋碗瓢盆堆了一地,盤腿坐在地上,不緊不慢擦拭著周圍的東西。
隔壁傳來一男一女的爭吵,淩湘君和她不知道是第幾任男友,卻因為爭吵而吵了一架,一個歇斯底裡,一個低沉地咆哮,讓她頭痛欲裂。
自己頭埋進膝蓋,手塞進耳朵裡,隨著不知道什麼東西被摔在地上,心髒撲通撲通直跳,身體不斷顫抖,小小的人縮圈成一個球,好像這樣就可以讓自己感到安全一點。
爭吵聲停下,自己剛舒展開身體,還沒來得及收拾,就對上淩湘君怒氣未消的臉。
那天她說了些什麼,自己已經記不清了,拽著胳膊的人明明捱得那麼近,那張臉卻遙遠得彷彿在幾萬公裡之外,唯一印在記憶中的自己,被她強硬拽著胳膊,推到門口的那個年幼的自己。
狼狽又無措,還有經歷被鄰居大量的目光。
理由很可笑,只是嫌自己磨蹭。
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一言不合便摔東西,冷戰,自己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像一個情緒垃圾桶,被動接收她所有的負面情緒。
到後來隨著不斷精神折磨,自己必須要隨時警惕著周圍所有情況,仔細觀察著,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提前預防。
可惜人的情緒不受控制,狂風暴雨也總是沒有預期。
也許這樣還不夠,無法滿足淩湘君女士作為一個單親媽媽被他人的贊美,她無師自通學會了訴苦。
母女兩人之間的爭執,下一秒就會人盡皆知,所有知道的人,每次遇到自己,都會語重心長的教育,話術如出一轍:“黛黛,你.媽媽一個人帶你不容易,你得懂事點,別讓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