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候兩面,客作茶農
“你還是第一次這麼喚我。”指長的銀鹿從鹿百鳶指尖蔓延,帶走墨藍色的衣袍,露出靛藍色的新衣。銀鹿從面頰駛過,掀去冷峻的面龐,露出稚氣未脫的笑容,揭露的梨渦嘲笑坐下之人。
鹿百鳶歸隱,無召不能出鉅鹿,他要出府,必須掩蓋自己的身份,一張毫不相幹的臉是最好的掩飾。鹿元吉之所以知道夫子的過去,是因為鹿百鳶和蜀楚候是好友,茸客、斑龍都是藍衣軍團的人,什麼鹿王仙兵敗投靠,皆是謠言,這局棋,從多年以前就佈下,而她們,皆是棋局上的棋子。廣陵售賣玉石的小販是他的人,賣地圖的也是他的人。林子裡的獵人是九色神鹿,鹿家人食素,坑底的白骨,不過是紙折出來的罷了。
“你是鉅鹿候!”宋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知事別來無恙。”鹿元吉的磁音低沉誘人。
鉅鹿候私自出府,是重罪,現在她們都見過鹿候的面容,他們留在這兒,豈不是自尋死路,宋佶拉起天門滬上,“打擾了,我們馬上走。”
天門滬上甩開宋佶,“還沒比賽,就要走!”
“從我出府那天起,你們,就是我的獵物。”鹿元吉擺出招牌笑容,“這一路,你們一敗塗地,你們,要如何同我比?”
在廣陵,鹿元吉去王府,不過是想知道東方攜鈺是否能認出他。雪千秋看向東方霸王,她鎮定冷靜,阿茶早就知道鹿元吉是鹿百鳶,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是鉅鹿、廣陵的博弈,也是鉅鹿同各家的博弈,“你把龍女困在府外,是擔心她的骨龍。”
“這才幾時不見,領主就壞了一隻眼睛,可真讓人心疼。“鹿元吉盯著雪千秋的紅眸。
瞧雪千秋不怒,鹿元吉繼續點火,“行事匆匆,還未來得及給各位介紹我的家人。“
“這位,銀甲覆面。”鹿元吉指向右手邊的人,“我的女兒,也是讓你下巴脫臼的人,紫流星,藍衣軍團首領,也叫術守,你們在林間見過她,銀簪獵人。”
“這位,炎楚。”鹿元吉指向左手邊的人。“領主稱他為酒神,也是被東方未明辜負的人。哦哦~還被領主削去了半截眉毛。”
東方霸王:“……”又開始了。
“而這位。”鹿元吉指著折紙郎,“領主還親自為他立碑刻字,想必他的名字早已刻在領主心上。”
雪千秋臉越來越黑,鹿元吉笑容越來越甜,一字一句,“他叫——啞頌。”
鹿元吉笑意盈盈:“領主為你傷心片刻,去,給領主賠不是。”
啞頌折出一朵絹花:“是的,父親。”
“哄人要用黃玫瑰。”鹿元吉開口罵道,“別拿著你的紙花到處亂晃。”
“父親說的是。“啞頌折出一把刀,俯身割下一把黃玫瑰,緩緩靠近雪千秋,遞上花,“多謝領主立碑紀念。日後我家新開茶鋪,我定會提前通知你,讓你開在我家旁邊。”
鹿元吉不是無意踩碎石碑,他早就知道啞頌是誰,雪千秋揚手打翻花,推開啞頌,黃玫瑰散滿天。
“雪千秋,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鹿元吉躥到雪千秋面前,踹倒他,手提著他的衣領,手中的筆戟對準他的左眼,筆尖的墨滴進瞳孔,疼得雪千秋閉眼。
“舅舅。”雪王一蹦一跳走近,四烏跟在身後,鹿元吉松開雪千秋,轉動筆戟,插回卷發。
“你什麼時候換了新衣服?”雪王拉扯鹿元吉的藍袍,左看右看。
“按照禮數,你當稱我為‘侯爺’。”鹿元吉扯開衣袍,九十度彎腰,掛著一張臉。
“見了本王還不參拜!”雪王雙手叉腰,仰著頭。
“也只有雪域拿你當王。”鹿元吉掐起雪王的臉頰,“霍心,送客。”
久不說話的霍心聽令:“各位,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