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火靈太多,一一斬殺只會勞累,夫子雙手結印起陣,他的雙瞳變成藍色,以他為陣眼,陣法展開,腳下是藍色的符陣,黃色的經文籠罩酒坊,嗜火靈被禁錮在原地,四烏穿梭其中,現場只剩下飛舞的紙屑。
夫子本想留著嗜火靈審問,這下一個也不剩,他挫敗的放下雙手。鹿元吉看破他的心思,“哥哥是個半吊子,萬一你這道法又不行,吃苦受累的可是我。”
鹿元吉說得沒錯,夫子沒法反駁,沒找到人,還弄丟了師弟,夫子心情低落,“我出去看看。”
屋外只有黑色,看不見人的蹤跡,夫子走進黑夜,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夫子回頭,“我去找師弟。”
雪千秋:“我要去找銀舞,我跟你一起去。”
“二位哥哥是怕去晚了閻王不收你們不成?”鹿元吉倚著門,“我們被刻意引來這裡,又被困在這座城裡,對方是故意抓走道童,引我們前去。現在連對方去了哪裡,我們都不知道,二位哥哥倒是奮勇直前,無懼生死。”
鹿元吉說的這些雪千秋都知道,但銀舞走失太久,呆在這裡毫無頭緒,心越焦灼,“你留在這裡,替我照顧城兒,我和夫子去尋人。”
鹿元吉勾唇:“哥哥不怕我欺負他?”
“你不會。”鹿元吉嘴毒心不毒,雪千秋松開雪王的手,俯身說,“在這裡等舅舅。”
“嗯。”雪王點頭,“舅舅要帶著舞姐姐一起回來。”
鹿元吉沖雪王勾手:“雪團子,過來,我們一起在這裡等他們回來。”
夫子結印畫陣,整座釀造坊被經文覆蓋,“你們在這裡待著,其他人不能進來,只要你們不出去,不會有危險。”
鹿元吉微笑:“哥哥還欠我一頓席,記得平安回來。”
前路黑暗,夫子指尖重新燃起火焰,他令火焰分散到街道兩旁,充當燈籠,整座城紅豔豔,像一座正在燃燒的火城。
夫子、雪千秋平靜地走向紅夜,路在中途被分開,夫子記得來時這條路筆直,現在這條路卻被分成三個方向,每條道路的街景毫無差別,中間的道路上斷斷續續散著小石子,夫子撿起石子,“是蘋果。”
花花和道童呆在一起,這些蘋果粒肯定是花花留下的,夫子丟下蘋果粒,“我們沿著這條道路走,一定能找到師弟。”
雪千秋:“好。”
兩人追著石子而去,身後的街景驟變,高高豎起的城牆遮擋釀造坊,燭火熄滅,陷入黑暗。道路盡頭是大開的城門,門內紅紗飄飄,門口站著一位白衣灑酒郎,他手提燈籠,臉色蒼白,他對雪千秋說,“酒神讓你找十位酒女,酒男,你只找到一位,還如此矮小,你看人的目光是越來越不行了。”
夫子和雪千秋頓悟,他是把雪千秋看成了侍酒郎,把夫子看成了酒男。夫子內心憤憤不平,說人就說人,還要扯人身高……
灑酒郎扔給雪千秋一袋錢,“老規矩,人留下,你走吧。”
夫子與雪千秋對視,心照不宣,雪千秋留在原地,目送夫子跨進大門,被風揚起的紅紗遮擋視線,夫子和灑酒郎隱進紅紗,消失不見。
手腕上的音弦繃緊,百道夫子活動手腕,跟在灑酒郎身側,“大人,你貴姓啊。”
灑酒郎:“話多的人會被酒神割去舌頭。”
夫子:“……”
兩側的樹上掛著紅綢帶,為昏暗的夜平添幾分恐怖的色彩,身側的人腳步很輕,落在樹枝上也發不出一點聲音,夫子垂眸側目,身側的人飄在地上。虛虛的影子跟在他的身後。
他是人也不是人,他是紙片人。
樹枝張牙舞爪,和千秋描繪的道路一樣,這條道路的確是通往酒神宮的。夫子跟著灑酒郎走完林蔭道,果真看見一座宮殿,熟悉的琴音突然穿入耳畔,冰冰來了。
還是那座城門,天門滬上勒住馬,望著一模一樣的城門牌匾,“真的有兩座醉城。”
城內酒香四溢,人聲鼎沸,東方霸王跳下馬,“我和未明進城,你們在這裡等我們。”
天門滬上:“憑什麼你們進去,我們就要在這裡等著。”
宋佶輕輕拉動天門滬上的衣角,“我傷剛好,經不起折騰,我們就在這裡等她們出來。”
“你只會給我拖後腿。”天門滬上不甘地跳下馬,目送東方二人進城。
宋佶垂著頭,一言不發,默默地跳下馬,摸出紙筆靠著樹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