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由人定,驚聲尖叫
場面混亂,黑衣客所剩無幾,請來的將士不敵四烏,天門滬上節節敗退。東方未明跳船趕來,一手接住天門滬上,一手接住烏三郎甩出的彎刀。天門滬上手中的刀刺向烏三郎。茸客腳踹伊尼,正巧推開烏三郎。
現場不見雪千秋、百道夫子二人蹤跡,鹿元吉嘴角挑起,“有意思。”
岸邊的蘆葦叢裡,百道夫子坐在石頭上,烘幹手裡的南瓜子,遞給身側的人,“不去幫忙?”
方才船破,雪千秋和百道夫子掉入河裡,水流湍急,只能在此上岸。
見雪千秋不吃,百道夫子收手,頭一次沒用嘴磕南瓜子,一點兒一點兒剝去外皮,沒話找話,“鹿元吉這是欲蓋彌彰啊。”
奪茶旗要緊,雪千秋沒空在這裡閑聊,甩出一手冰,逆著河流冰封河面,丟下夫子踩著冰面。
“光憑雙腳,你要走到什麼時候?”百道夫子邊剝瓜子邊跟上去。
路邊的蘆葦蓋過人影,百道夫子抬頭,雪千秋不見蹤跡。
“哎——”百道夫子仰頭把剝好的南瓜子倒進嘴裡,手心著火,拍出一個冰窟窿,夫子化水,和河流混在一起。
一道目光巡視整個河面,東方未明、天門滬上被四烏纏住,茸客忙於尋找混在百色等人中的伊尼、斑龍,東方霸王和顏悅的船被冰封在河裡,唯獨不見雪千秋和百道夫子的蹤跡。鹿元吉反複在河面上尋找,剛剛船破落水,二人就不見蹤影,前日兩人能安然無恙地回來,鹿元吉可不相信二人被水淹死了。
和暗流相纏的記憶印在腦中,鹿元吉望著遠處芝麻大小的冰窟窿嗤笑,拔下發髻上的毛筆,在空中揮筆作畫。眼瞅著已畫出墨枷的半個身體,身後突來一股力量,把他推下岸,砸出一個窟窿,掉進水裡,半截身體的墨枷跟著鑽進水裡。
雪銀舞叉腰:“讓你使壞。”
看戲的楊無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水下,鹿元吉睜開眼,黑夜驟然降臨,伸手不見五指,賽場上的人呆滯在原地,疑問聲縈繞,越子和找出火摺子,火星撲閃熄滅。楊無休大喊,“快去點火。”
岸邊的雪銀舞看見數位握刀的墨枷在河面行走,其中一位靠近天門滬上,揮刀劈下,雪銀舞驚聲尖叫“門主,你身後!”天門滬上警覺,右側躲開。刀落在地面,冰裂聲此起彼伏。
失手的墨枷盯著雪銀舞,抬刀擲出。雪銀舞雙腿發顫,刀尖愈發清晰,右後側沖出一人,懷抱雪銀舞滾倒在地,刀落在耳邊的泥地裡。
水裡的暗流聽見雪銀舞的叫聲,停下來,破冰而出。
入目之內只有黑色,雪千秋喚火,火撲閃過後便熄滅。
“原來哥哥在這兒。”黑夜中,得意地笑聲悄然綻放。
道童扶著雪銀舞坐起,一抬頭,便看見大批墨枷湧向雪千秋。雪銀舞大喊,“領主,小心。”
“哎——,真是討厭。”左側發出一聲牢騷。雪銀舞扭頭,看見鹿元吉正坐在雪王身側,拖著雙腮笑看風雲。
“你……你要做什麼?”看不見,聽得見,雪王確定鹿元吉就在他身邊。
“聽說你的舅舅很厲害,可我未曾見過他的本領。”雪銀舞看見鹿元吉右手搭在雪王肩上,“雪團子,你說,這場比賽是誰贏?”
雪王脫口而出:“自然是舅舅。”
“哼~~”鹿元吉弓起食指輕颳雪王的鼻子。
鹿元吉在雪王身邊,雪銀舞不敢上前,扯著嗓子大喊,“領主,雪王被鹿元吉抓了。”
剛從冰窟裡爬出的百道夫子感到森森殺意,抬腳踢在雪千秋膝窩,右手攬住他的腰後仰,躲開劈來的刀劍。
雪銀舞的喊聲從左前方傳來,雪千秋起身推開夫子,朝著左前方奔去。
什麼也看不見,雪千秋盲目地在黑夜中疾行,猝不及防被墨枷擊中,時而傳出悶哼。